“嘶!”
远处人群里是传来了一片倒吸寒气的声音。
这人疯了吧,他究竟是谁啊,打了世子就算了,连王爷他都敢下手,真不怕幽州二十万的铁骑了吗?
而挨了秦远一拳的微生慈吃痛的“哎呦”了一声,捂着眼睛就低下了头去,疼的都直搓牙花子。
嘴里却还在大声的喊着,“打的好,打的妙!”
这下别说是那些个士卒和七斤他们了,就连伸手打人的秦远都有些意外了。
“还真是谁都能打啊……”
果然,归终没有骗他,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微微一抬头,目光扫向了那三百重甲骑兵。
这一回,那些个甲士眼里再没有了任何怨恨,剩下的就只有惊恐和迷茫了。
他们不是傻子,打了世子这事儿还好说,毕竟世子没有官职,甚至没有爵位。
可是夜王殿下不一样啊,那可是南越实打实的权势人物。
幽州坐拥二十万铁骑,说的不好听点儿,就如今羸弱的羽朝,夜王殿下只要挥一挥手,就能将其从中原版图之中彻底抹去。
这样的一位人物在此人面前,竟然还是免不了挨黑拳的下场。
最关键的是,他们都听到了夜王殿下嘴里喊的那些个话。
“打得好,打得妙。”
这听着可不像是讽刺,更像是在谄媚讨好。
夜王这样一位人物,就算是面对当朝陛下,作为皇叔的他也丝毫没有表现出过这样的态度来。
这年轻人究竟是谁啊?
许善善一家三口那可以说已经是彻底惊麻了,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那个昂首挺胸,大有不可一世架势的男子。
一时之间,他们甚至都觉得这个紫苏有点儿陌生。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没什么脾气,待人和善,总是一脸微笑的紫苏吗?
“师……师兄,这……”
听到许善善的低声呼唤,七斤也才终于回过神来。
年轻道士不免苦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自己师妹,“别当心了,他很安全,相比较起来,南越或许就危险了……”
似乎一下子没能明白过来自己师兄这话的意思,许善善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有一句她还是听清楚了的,紫苏是安全的,这就够了。
“还不让你的人滚?”
秦远架子端的十足,微微蹙眉,声音冷淡的开口。
闻言,挨了一拳的微生慈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耽搁,捂着眼睛转身就喊,“所有人,释放村民,全部回营!”
那些个兵卒虽然不清楚那少年的身份,可也看得出来,自家王爷根本就不敢开罪于对方。
想到这,几名小将也是赶忙催促手下弟兄赶紧释放所有被抓捕的村民,随后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已经被毁坏到不成样子的村庄。
被释放的那些个村民哪顾得上别的,只是跪在了自己倒塌的房屋和烧毁的田地旁,大声的哭嚎了起来。
“天杀的呀,我的房子,我的田啊!”
“我的庄稼呀,全都给烧没了,来年我们村得饿死多少人啊……”
无论男女,一个个全都瘫坐在地上,哭的毫无形象,眼泪鼻涕横流,不断的拍着大腿。
有些妇人甚至还因此哭晕了过去,场面一时之间显得很是混乱。
秦远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有些气恼。
他在这村子里生活一年了,非常明白房屋田地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没了房子遮风避雨,稍稍一个风寒发烧,恐怕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至于田地,庄稼被毁,连种子都没能留下,一场大火,几乎可以说已经将整个村子的全部希望全都烧没了。
微生慈挥退了所有兵卒之后,还不忘踹了一脚缩在边上的狗儿子。
这才转身换上一副笑脸,看向秦远。
可没想到,秦远盛怒之下,又是一拳。
一记标准的封眼锤,砸在了这位夜王殿下另外一只眼睛上,这下,两只眼睛都肿黑肿黑的,活像个大熊猫。
微生慈疼的是直接抱着脸蹲了下去,可也不敢反驳什么。
……
而另一边,村外不过一里左右的营地内。
大帐之中,老太监忽然走了进来,凑到了皇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听完汇报之后,年轻皇帝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他缓缓起身,“被人给打了?”
“什么人,竟然敢如此的嚣张跋扈!”
他倒不是担心微生慈两父子的安全,他只是恼怒竟然有人胆敢挑战他的权势,这简直不可饶恕。
想到这里,他霍然起身,微微眯了眯眼睛,“难不成是老君山的道士?”
边上的老太监连忙开口道,“回陛下,听回来汇报的将士们说,的确是有一个道士……”
听到这话,微生侯顿时冷笑了一声,“果然!”
言语至此,他大袖一挥,“传朕旨意,三千铁甲御林军将五行村包围……”
传令之后,他冷哼了一声,“如今的庐州可不再是羽朝的庐州了,就算是道教祖庭又如何,王师面前,也得退让!”
“这天下,是大越的天下,是朕的天下,不是他老君山的!”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出了大帐,登上龙辇,一路向着五行村而去。
……
“先生,您听我解释,小王并没有要难为这些村民的意思……”
“是啊是啊!”
微生慈一个劲的在想秦远解释着,整个脸肿的跟个猪头一样的世子殿下也在一旁附和。
“小王这也是皇命难为……”
“您放心,今日这村庄内的一切损失,小王愿意一力承当,十倍的赔偿,绝不会让老百姓有所损失的。”
而面对微生慈的解释,秦远理都没有理他,迈步径直走向了许善善。
到了跟前之后,他才向着许老爹夫妇笑着点了点头,“叔,婶,你们都还好吧……”
许老爹整个人都傻了,夫妻俩愣在原地,好半天没有任何的反应,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秦远的脸,就好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
好在是许善善反应了过来,她先是摇了摇脑袋,“没事儿,我爹娘都还好,就是我爹脚又崴了一下。”
随后,她就又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心有余悸的瞥了一眼一路跟着秦远过来,活像两只小鸡仔一般缩着脖子站在边上的夜王父子。
看向秦远,疑惑道,“紫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