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衣公子微微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却已经没有力气说了。
见此一幕,秦远微微眯了眯眼,“别装了,以你六品修为的体魄,就这几张符而已,你就受不了了?”
此话一出,锦衣公子差点儿没一口气背过去。
“您听听您自己这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就这几张符而已……”
就连那些被压制在四面墙壁之上的护卫汉子们,这个时候也都是脸色煞白,心中叫苦不迭。
他们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被活生生折磨了大半个时辰啊。
此时他们心中对于秦远的那股恐惧感,恐怕丝毫不亚于已经尝到苦头的锦衣少年。
好半天之后,秦远见对方似乎真的是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回答,这才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既然如此……”
说着,他就打算起身,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的,一张符篆从他身上掉落了下来。
秦远捡起符篆一看,顿时乐了,“我竟然漏了一张痛不欲生符……”
说到这,他拿着那张黄符,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和善的微笑。
他缓缓的转头,看向了地上躺着的锦衣公子。
下一刻,就看到对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抬起了头来。
他眼神惊恐,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却显得很是着急的开口。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我全都说……”
闻言,秦远也只能是无奈的收起了那张符篆,重新坐了下来。
见此一幕,那锦衣公子眼神之中的恐惧又增添了几分。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在秦远收起那张符篆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失望。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啊。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可那锦衣公子却已经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和盘托出。
秦远听完之后,这才终于明白过来。
这群人的确如他所料,是南越国人,而且,还是南越夜王麾下的步卒。
领头的那名锦衣公子则是一位将二代,带过兵,但是没真正上过战场。
故此空有一身傲气,却没有丝毫悍卒的骨气。
而他们这次越过两国边境,深入灵泽州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也不是什么机密。
就是代表南越夜王,向神庙示好来了。
在明白了这一切之后,秦远人都傻了。
这一点其实他早该想到的。
回到神庙之后,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此行极北的一切来龙去脉。
尤其是南越一行人出现在极北的目的。
南越夜王殿下的宝贝女儿,那位扶光郡主,自小患有一种怪病,体内诞生出了第二道灵魂。
属于扶光的灵魂羸弱,即便是自身拥有五品修为,可却根本无法发挥出来,甚至没办法正常运用。
而那属于掠影的魂魄却极为活跃,只要是她操纵了肉身,五品修为不仅能够超常发挥。
甚至在神器金漆琉璃瓶的短暂加持之下,逆行伐上杀四品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这终究是病,是病就得治。
而夜王也曾搜罗天下名医,却无一人能治好扶光郡主的这等疑难杂症。
恰巧,这个时候夜王也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天机谷那神之魂魄的事情。
想着若是以人力无法治愈,那何不试一试神的力量。
这才有了上一次扶光郡主北行冥海的事情。
只可惜,在秦远和司晨两人的搅和下,他们不仅一无所获,还因为此事和天机谷闹得极为不愉快。
可扶光郡主的病得找办法治啊,再加上诡神现世的消息。
这不,南越就找到神庙老巢灵泽州来了。
他们此行有两个目的,第一,那自然是因为秦远体内诡神的缘故,南越必定要在第一时间向神庙示好。
不奢望神庙相助南越一统中原,最起码不能处成敌对关系。
至于第二点,那自然也就是想着能不能花费一些代价,请诡神出手,以神的力量帮助扶光郡主恢复正常。
不过,这里毕竟是羽朝,羽朝和南越的关系如今极为紧张,边境上随时可能燃起战火。
故此,南越此行需得小心再小心,他们这群人也仅仅是先头部队。
说白点儿,就是来踩点的。
那位扶光郡主也在风无奇将军的护送之下越过了边境,要不了几天就能到达灵泽州。
只是,谁能想到呢,探路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他们竟然交给了一个傻子来做。
刚到灵泽州,连神庙大门都还没见到呢,就无意间开罪了秦远。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秦远第一时间就解开了符篆之力。
脸上也立马是换上了一副笑容,“嗨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前后态度变化之大,一时之间让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在秦远看来,人家是来示好的,那肯定带了不少礼物啊。
毕竟是南越国的皇亲国戚,出手必定不能小气了。
这群财神爷是来送钱的,自己总没理由拦着不是。
可是,秦远这态度的变化,在那不知道他身份的锦衣少年看来,那就是怕了南越夜王的威名。
虽说眼下是羽朝境内,那小子一手符篆之力也是强大到无以复加。
可个人之力,又如何敢与一座半分中原的庙堂相比较呢。
若是夜王伺机报复,即便是他身处羽朝境内,怕是也挡不住那源源不断的杀手暗杀。
故此,服软也就是他剩下的唯条路子了。
可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对方实力强劲,那锦衣公子即便是有了底气,也不敢当场翻脸。
他只能是在心里一边咒骂,一边脸上还得表露出一丝有气无力的微笑。
“无妨,无妨,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既然误会都已经解开了,那我们也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说着,周围几名汉子赶紧上前扶起锦衣公子,不敢在这是非之地多留,转身就要离开雅间。
“等一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秦远忽然开口,将众人吓了一跳。
锦衣公子僵硬的转过头来,“阁下……还有什么指教?”
秦远脸上带着笑容,指了指那缩在雅间角落里的掌柜的。
“虽然是误会,可终究是打坏了人家的东西,难道你们不打算赔钱吗?”
此话一出,那锦衣公子嘴角猛地抽动了一阵。
好半天之后,还是没有选择反驳,默默的让一名护卫又掏出了一袋银子交给了那早已被吓破了胆的掌柜的,这才在众人的搀扶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