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清其实是一个非常残暴的民族,因为,他们还处于部落时期,非常的原始,几乎他们是一步就跨越到了中央集权时代,封建时代,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所以,他们几乎和野兽的区别并不是很大,因此,在他们的文化意识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社会公共道德这种东西。
这样的一群野蛮的野兽冲进了人类社会,其残忍与迫害性可想而知,现在在济南的周边村镇就已经如此了,济南城里那就更不要说了。
郑勇非常的气愤,他既痛恨这些野兽,更痛恨杨嗣昌,一个什么军事都不懂的,居然要做最高的军事指挥者,这不是一场灾难又是什么!崇祯?算了,不去提他了,他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又懂什么?虽然他已经做了十二年的皇帝,可是他真的知道怎么当皇帝吗?不,他不知道,直到死他都不知道怎么当一个皇帝,这真是一个历史的悲哀啊!
郑勇最终把自己的愤怒都化成了激昂的演讲,他沉痛道:“鞑清入侵我山东,杀我父兄,奸淫我姐妹,此仇不共戴天,我今天在这里宣誓,不灭鞑清,死不瞑目!”
于是,
喊声不断,久久的回荡在苍茫的冰天雪地之间。
仇恨虽然可以激励士气,不过,却并不能真的让他们斩首敌酋,郑勇还是需要更多的信息,当然,也要保护好队员的生命,好在他们有千里镜,好吧,现在更名为望远镜了。千里有点太夸张了,望远才更实际些。
于是,各种情报继续传来,而其中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即黄河岸边,距离济南约一百里的地方来了一支官兵,阵容很是强大,主将应该官职不小,而其主帅的大旗上有一个巨大的孙字。
孙?难道是孙传廷?
他可有些疑虑了,因为,他知道这一年孙传庭是被朝廷朝廷调任总督保定、山东、河南军务,孙传庭立即上疏请见皇帝,但因杨嗣昌的百般阻挠而未成。孙传庭心中愠怒,引病告休。但杨嗣昌仍不放过,言孙传庭称病乃推托之举。崇祯帝大怒,将孙传庭贬为平民后,又将其禁囚,以待判决。
此时的孙传庭应该入狱了吧?怎么他却来到了山东呢?奇怪,难道这平行世界与后世自己的所在的世界有所差异吗?他不知道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对于孙传庭这个人还是很欣赏的,比之于杨嗣昌那是太强了,既然他出现在了山东附近,那就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郑勇本想获得一定的消息之后北上去找杨嗣昌,不过,现在既然有了孙传庭,那他就不想再去找杨嗣昌,这个杨嗣昌除了纸上谈一谈兵,他没有看出他有什么本事。那么要去见孙传庭总要有一个理由才好,于是,想了又想,立即问郑三娘道:“现在我们还有多少粮食?”
郑三娘道:“我们粮食充足,现在刚刚出来,携带粮食一千二百余石,足够全队二月有余,主要是现在冰天雪地,牲口需要大量的粮食,不然半年都可以的,所以,粮食并不没有必要担忧。”
郑勇点点头道:“我想请三娘回去运一次粮。”
郑三娘皱眉道:“为何?”
郑勇道:“不是得到消息,孙传庭到了附近吗?我想去见见他,以后与朝廷搭上关系,如果有了朝廷的允许,那么我们这次斩首行动那就是在朝廷的主持上所进行的一次反侵略战争行动了。而一旦成功,这次行动才会转换成军功,而我才能获取到一个军事上的官身,你明白了吗?”
郑三娘一听道:“你的意思是去官兵处捐粮?”
郑勇点头道:“正是,我想以此名义去见孙传庭,而孙传庭可是总督保定山东河南军务,咱们山东正好在他的管辖之下。”
郑三娘立即起身道:“此事大善,首长英明,我这就回去一趟,多运输一些粮食过来。”
郑勇道:“原本想就地取一些粮的,没有想到,这济南周边已经被这群强盗迫害成了这样。如今我想以千石粮为进见之礼,如此咱们的粮食就紧张了,所以,还需要再运输一些来。”
郑三娘立正敬礼道:“谨遵首长指示,我明天就动身。”
郑勇道:“我们会在孙传庭处停留约三五日,如果一切顺利,则可以获得传直接指挥,估计先弄一个总旗不是问题,有了这个官身即便不能斩首敌酋,我们也能获得些敌兵或将官的首级,到时差不多也可以弄个百户了,有个百户的名头,就差不多了,当然最好是能成功,那最少也会是的一个千户,如此我们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郑三娘道:“首长一定会成功的。”
郑勇道:“不虑胜先虑败吧,至少我们要斩首一名有些名气的敌将,所以,这一次我们有可能会有一定的伤亡,你这次回去,把孙秀才给带出来,唉走得时候太过匆忙,把他给忘了。”
郑三娘点,此事就算是定下来了。立即收拢队伍,把所有侦察人员都收回来,再把要送礼的粮食分离出来,这一次郑将带一百人去见孙传庭,而剩下的一百人,一分为二,其中五十人继续在此地驻扎,一方面可以继续侦察,另一方面则等待郑三娘运粮归来,另一批五十人跟随郑三娘回去运粮,而这次将要运二千石粮,因为,郑勇对于后世中的历史产生了怀疑,应该入狱的孙传庭到了山东,这不得不让他愈加不能确信多尔衮到底将会在山东待多久,所以,宜多不宜少。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支队伍就分成了三支,其一由郑勇亲自率领押运一千石粮食去见孙传庭。其二由郑三娘带领,回老家去运第二批粮食;其三由郑四傻率领,留守,并继续进行有限度的侦察活动,但是其主要任务是隐蔽保护好这个临时基地,一边等待郑勇的进一步命令,一边等待郑三娘运粮归来。
早上吃过早饭,三支人分别行动,郑三娘回郑家村去了,而郑勇则率领一百人往孙传庭处而来。
在去之前,郑勇再三的要求所有的队员,要把所有弩都收藏起来,有相当一部分人拿木棍作为武器,有另外的人拿刀和长枪,而盾放在了营地,没有携带。这盾不是弩,可以拆分,所以,这次并没有拿着。
再三检查,并告诫他们,不可以在官兵面前用我们训练的各种军礼,而是用拱手礼就可以了,反正自己是一群土包子,也不懂什么。
略训练了一下,他们一众人才开始向孙传庭处进发,因为是滑雪,所以,半天就到了,在营区外被巡逻兵士所发现,郑勇向前说明了来意,其中有一个总旗官样子的军官才带着他们来到了营门口,之后进去通报。
这些人大多都是陕西人,说话一听就听出来了。郑勇在后世当兵时,就有陕西人,与此时的方言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听着倒是很习惯,而且,他还能说几句,所以,那些当兵的对他们这群半大孩子也并没有多少敌意。
过了许久,对方才来了人,一个胖子,来检查了这一千石粮食,检查完成之后,就把粮食收了进去,而他们这一伙人却被丢在了营门口,郑勇却并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这古代的官员,官威是很大的,自己一个布衣,最多也就是一个小地主,小乡绅而已,在孙传庭这样一省的巡抚眼里,根本就是一只蚂蚁,上不了台面。
唉,也不知道这一千石粮食有没有足够的面子,可以见孙传庭一面,如果不能那就可惜了,不行就只能再一次送一千石来了,为什么让郑三娘运二千石来,就是隐藏了这一个意思。
然而,又过了约半小时,仍然没有一点动静,郑勇皱眉,看来,这是被无视了啊,又转头看到这一百名队员们都在风雪中瑟瑟发抖,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行,这些可都是自己的精华啊,不能冻坏了,于是,郑勇立即吩咐下去,所有的人分为十人一队,然后结成十个圈子,用滑雪板滑起来,如此,就可以暂时止冷了。
于是,一目奇怪的景象出现了,在大明的官兵营门外,有十个圈子在缓缓的转动着,并有加速的趋势。
这首先引起了营门卫兵的注意,立即有人来质问,郑勇就告诉他们,自己都是一群孩子,实在是抗不住严寒,在此时等待大队召见时间太长了,为了不被冻坏,只好让他们以十人为一圈,作圈跑活动,以增热抗寒。
那个军官听了好奇的看了看,他们并没有见过这种滑雪板,还觉得很新鲜,看了一会儿,才道:“你们等着,我再去传一声,如果再不得召见,就回吧。”
郑勇立即抢上前两步,拉住他一直说感谢的话,说话间便往他手掌心里塞了五两银子,当然不多了,不可,对于大明惯于欠饷的情况下,也不算少了。
那军官明显态度就好一许多,也说了些客气话,才进去了。
行不行的,也要先给孙督师留下点印象,而且越深越好。
因为太冷,又过了一会儿,郑勇也不得不跟着圈了起来,唉,生命,在于运动啊,不运动会被冻死的。
又过了一阵子,郑勇发现来了一群人,他一直注意着那个方向的动静,见有人来了,便滑了过去,立于营门前,拱手低头,等待着的众人的到来。
这一群人为数不少,约有二三十人的样子,其中有武官,也有文官,还有护卫等等。
众人来到了门前,郑勇把头低得更狠了些。
然而,却并没有人看他,他们一群出了营门,都在看那旋转的十个圈子,郑勇在过来之前就下了一道军令,没有他的命令,不可以停止。他已经想到了孙传庭可能是受到了雪地的困扰,对于这种能在雪地上滑行的工具,一定会有兴趣的。
果然,他出来了,只要他就好就好办了。
如此过了一会儿,才有刚才那个军官走了过来对他道:“孙督师传你过去问话,你小心回答。”
郑勇立即开口称是,跟着他一路走了过去,来到了一个文官面前,此人脸白而短须,身材略胖,不过很是健壮,并不似那些文官,要么清瘦,要么肥胖,一身大红官服,胸前补子上绣了一只仙鹤,这品级应该是一品了吧?他也不懂,不过,却立即拱手一拜,并迅速跪了下去,双手抚地以额触之大声道:“草民郑勇,拜见孙督师。”
孙传庭看了他一眼,道:“起来吧,能这么远来送粮食,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郑勇赶紧爬起了,这雪地太特么的冷了,他这小身子骨可真是受不了。听到了孙传庭山西味的官话,虽然这个孙传庭在陕西做巡抚,可是,他却是山西人。他立即再躬身道:“鞑清入侵我山东,荼毒我父老乡亲,郑勇虽然不过一个小地主而已,可是也是一个有血性的山东……那什么小男人,不过,别看我年龄小,可是,我也是有些武力的,原来随督师杀敌,为我家乡父老报仇,甚或有幸能小取一点战功,也可以改换一下门庭,还请督师成全。”
他没有谦虚,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师,这符合他的年龄,也符合他的身份,听说孙传庭可是很正直的一个人,所以,他就投其所好。
果然,孙子建一笑道:“说说,你今年多大了。”
郑勇道:“过几个月就十六了。”
孙传庭听了皱了下眉头道:“才十五啊,太小了。”
郑勇立即抱拳道:“当年周公瑾才多大,我虽然年小,可是父母之乡被清贼所侵,致使血流成河,尸堆如山,死者百万,此仇不共戴天也。今携众而来,也不用督钱粮,衣食武器自带,只愿为督师帐下一冲锋小卒而已。”
说着再一次跪了下来。
孙传庭沉吟了一下道:“这些小子,都是你练出来的?”
郑勇趴地上道:“督有所不知,我母早亡,而父亲与母亲感情甚笃,所以,也未再续弦,所以,家中只有郑勇一个后代。只是小子生下来就多灾多病,父亲也是为了我寻遍名医,却也医治不好。而父亲因此抑郁成疾,于前年去世,只是他心里的牵挂不泯,在他去世后,曾经给我传梦,所以小子身体不好,是因为在阴间有人报复,而我就是在孕育期间为阴气所袭,才以至于身体孱弱无比,而母亲也是因此而病亡。父亲于阴间里结识了些鬼友,除去了那报复之鬼,而且还寻到了一个能治我刷孱弱的法子,就是多聚集一些同龄纯阳男童,与我朝夕相处,以他们的纯阳之气来镇压驱逐我身上的阴气,正是因为用了此法,我才会身体好转了起来,而这些都是纯阳童子,即是为了医病,也算是我的儿时玩伴。我们嬉闹之余,也学着话本书上练习阵仗,就是期待着有一天能为国出力。”
孙传庭有些惊诧,这还是他第一听到这样离奇的事情,感慨了一下才道:“起身,操演一下,给我看看。”
郑勇立即起身,拱手道:“领督军令。”
然后回转身,表情严肃起来忽然大声道:“立定!”
正在转圈的训练队员,立即都停住,笔直的站立不住,等待着郑勇的命令。
郑勇再喊:“下滑雪板。”
所有的人立即开始蹲身解滑雪板,他们的动作都很熟练,没有几息就解完,并把两个滑雪板对绑在了一起,又把两个滑雪撑竿撑杆绑好了,抱在胸前,再一次笔直站立,看向郑勇。
郑勇再大喊道:“列队。”
于是,这一百人立即以十人为一列,列成了十列,整整齐齐的,成了一个正方形,而且,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斜看都成行。
孙传庭拍手叫好,其他官员士兵也跟着叫好。
郑勇再喊道:“放滑雪板,拿武器。”
于是,所有的人都以列为次序,迅速的移动着,他们把滑雪板都放回了滑雪车中,又从滑雪车中取出了武器,一百人从放滑雪板,到取回武器再站好,并没有一丝混乱,而且,仅仅只用了不到半刻钟。
孙传庭有些惊讶了,这组织性太强了,比他们这些官兵都厉害,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之后,郑勇就下令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军阵训练,并没有多少气势,不过,却非常的整齐,一百人就如一个人一样,看得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
这才小试了一下,郑勇就收了队,转身向孙传庭道:“督师,还能看得过眼吗?还请督师指导小子一二,小子必当终生受益。”
孙传庭看到他们这些人,有很多人手里拿得是木棍,而也有长枪和腰刀,大约是一半对一半。他知道,作为一个农村的小地主,能搞成这样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可是,这些人年龄太小了,去作战也不过就是送死而已,这让他有些不忍心,于是道:“你的兵练得不错,只是,年龄太小,这样,再过三年,你来寻我,我一定用你。”
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就被他一竿子打到了三年以后,三年以后?你怕是要坐三年的牢狱吧,唉,后世的历史可是这样写的,也不知道这一个世界是如何演绎的。三年之后肯定是不行的,于是郑勇再一次拱手行礼道:“督师,我们山里因为每年下雪不化而出入困难,所以,便制作了这滑雪板,有了这个在这样的天气里,我们可以如虎添翼,行动要比常人步行迅捷不少,所以,我们愿意以百姓装扮,为督哨探情报,不知道督以为然否?”
孙传庭也感觉这个方法不错,只是,这毕竟是一群孩子,他们又能探听到什么?所以,就犹豫起来,有些左右为难。
郑勇看出来了,立即再道:“督师,我父亲在世时经商从南边得到一件稀罕物,小子想献给督师。”
孙传庭正在思考,被郑勇这么一说,随问道:“是什么稀罕物?”
郑勇立即道:“请督师稍候。”
他立即跑步来到了那几辆雪滑车前,在其中一个车里取出一物又跑了回来,到了孙传庭近前,双手献上道:“便是此物。”
孙传庭一看,见是一个长筒形丝绸袋子,里面明显装了一个圆筒形的物件。他当想伸手,身后的一个亲卫便立即上前抓过来,到一边轻轻打开来,查看了一下见并没有什么危险,才双回来替给了孙传庭。孙传庭接过来,反复看了几遍,突然眼睛一亮大声道:“莫非,是千里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