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万般不舍,分别也会到来。
听到铁链声的赵鑫新鼻头一动,“爸爸妈妈,我该走了。”
“走?”鑫鑫妈妈一把拉住赵鑫新,“孩子,你要去哪儿?你别走!”
“妈妈,”赵鑫新神情落寞,“我也不想走,但我不得不回去,他来抓我了。”
“谁?”鑫鑫爸爸愤愤看着四周,“谁要抓你?”
“爸,别担心,”赵鑫新轻轻摇头,“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倒是你们,你们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别再为我四处奔走,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说这些话时,他稍稍疑迟了一些,因为他并不信阿迟的话。
但话说出口,他又十分坚定。
他不忍心让自己的父母继续过那种四处奔走、受人白眼的日子。
他想让自己的父母好好的。
说罢,他笑着朝自己的父母挥挥手,消失在了白雾中。
“鑫鑫!”
“鑫鑫!”
床上,鑫鑫父母齐齐坐起身来。
听到对方的话,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老婆,你也梦到鑫鑫了?我们的梦是真的!”
“是真的!”鑫鑫妈泪流满面,“鑫鑫真的回来看我们了!咳!咳咳!”
由于过分激动,鑫鑫妈咳嗽了起来。
鑫鑫爸忙端来温水,拍打她的后背,“慢些慢些,老婆,你还记得鑫鑫的话吗?
他说那些人两年后就会遭报应,他还让我们养好身子等着看他们倒霉,他还说会再回来看我们。
所以啊,你别再那么伤心了,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鑫鑫妈哭着点头,“好,好!我听鑫鑫的!我一定养好身体,等待和他再次见面!”
看着床上被悲伤笼罩的两人,赵鑫新心头也是苦涩万分。
他不敢见父母伤心的模样,更不忍见。
他别过头去看向身旁的红衣少年,“走吧。”
丹缇看他一眼,“走。”
走了几步,赵鑫新忽然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红衣少年,“你叫什么?在酆都任什么职?”
“我?”丹缇疑惑地指着自己,“我叫丹缇,是个闲人。
怎么了?你问这些做什么?”
赵鑫新紧盯着丹缇,“两年,如果到时候那些坏蛋没有遭受报应,我就到你面前指着你鼻子骂!”
丹缇无语地挥挥手,“还是想想他们遭了报应你要如何感谢我吧!”
两年后。
一个爆炸性的新闻登上了电视。
当地某热心公益的富豪利用公益机构牟取暴利被人举报,细查之下,该富豪更多的违法行为被查出,被其包庇的儿子侄子也纷纷落网。
看着电视上的新闻,鑫鑫父母喜极而泣。
撞死赵鑫新的凶手,利用金钱和关系对他们施压的正是次富豪的侄子,现在,他们终于落网。
远在酆都的赵鑫新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的怨气终于消失。
挂断丹缇的电话,阿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早在老爷爷挂断视频后,她便结束了直播。
此时丹缇和金翮不在家,她瘫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太长时间没上网冲浪,她打算学学人间新出现的网络词语,免得在直播间闹笑话。
刷着刷着,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阿迟抬眸看向门外,心头产生了一丝异样。
她察觉到一股属于酆都的气息,敲门的,是酆都之人。
没有犹豫,阿迟上前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她微不可查地微微眯眸。
阳春平?
自从将阳春平交给八爷后,她便忘了这号人物,更没想到阳春平还会出现在她面前。
看清阳春平这些年的遭遇,阿迟心下了然。
阳春平因枉顾长生炉迫害无辜性命,被降责罚,这些年来一直在受苦。
直到前不久,他才离开铁火之地重新任职。
而他此次前来,是为了道歉。
“阿迟大人,”阳春平微垂着眼眸,“我是阳春平。”
阿迟没有说话,只默默等待阳春平的下一步动作。
阳春平似乎料到阿迟会无动于衷,他神色不变,依旧垂着眼眸,“阿迟大人,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
我曾任追查长生炉的无常,因心情急迫想要找到长生炉总部,纵容其成员滥杀无辜。
幸好得您阻止,我才得以去往酆都铁火之地受罚悔过。
离开铁火之地后,我得知您和丹缇大人已然将长生炉一网打尽,对您二人产生了无尽钦佩,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之前对您二人有诸多冒犯。
阿迟大人,此次前来我是专程对您表达感谢以及歉意,并且我向您保证,今后一定真正承担无常之责,摈弃私心。”
看着低垂着眼眸的阳春平,阿迟觉得无语极了。
这话听来怎么像是她欺压新人,利用私权导致阳春平受罚?
阿迟冷笑,“你这是在给我扣帽子啊。”
阳春平更加低眉顺眼,“不敢。”
“不敢就滚啊!”
蓦然,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响了起来。
楼梯口,丹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门口一屁股把阳春平挤走。
他身后,是不明所以的金翮。
“哥们儿,”丹缇笑意不达眼底,“人间有句话叫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所以你自觉点儿,少来招惹我们。
否则,你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阳春平神色不变,只抬头看金翮一眼,随即目光移到丹缇身上。
“丹缇大人,你误会了。
我这次来是真的想为自己曾经的错误行为道歉。”
“还有呢?”阿迟冷冷看着他,“除此之外你还想看看我新凝出的喜魄,顺便探查探查我的喜魄在何处凝出,对吗?”
“什么?”丹缇立刻炸了,“阳春平,你小子贼心不死啊!怎么敢来探查阿迟的事情?”
“不是的!”阳春平忙摆手,“丹缇大人,你也知道我妻子被长生炉残忍杀害,他们的魂魄更是被做成法阵,炼得魂飞魄散。
此番前来我确有私心,也确实想向阿迟大人询问喜魄在何处凝出。
但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让我那可怜的妻子魂魄重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