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白骨更先到达的是化为血盆大口的黑气。
黑气凶猛地扑向金翮,似要将他撕裂。
小芳高傲地冷笑道:“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只要在这画中,都将成为我的奴隶。”
可,黑气扑了空。
小方大惊,“人呢?怎么不见了?”
“当然是离开你的世界了呗!”
这声音自天空上方响起,满是嘲讽、戏谑。
闻言,小方脑袋一偏、眼珠一动,猛地盯住南方天空。
蓝色天空如水般波动,赫然浮现出了金翮等人的脸。
画外,周海卧室。
金翮站在卧室门口,双手抱肩斜倚在门框上,挑衅地看着画中女子。
“怎么?你还能追出来不成?”
小方被他这副挑衅模样刺激得双眼发红,立刻发力追出画去。
从画中追出的女子全然没了貌美柔弱,全身上下皆被黑气包裹,一副阴毒狠厉模样。
黑气萦绕的双手直直抓向金翮,似乎要将他的心脏掏出来。
金翮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金翮大师!”周湖瞳孔猛缩,一把抓住金翮想带他逃走。
“别怕!”金翮摆摆手,“她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他话音刚落,追出画的小方便来到了二人面前,可,小方站在距离二人一米处顿住了身子。
周湖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儿?”
金翮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她是画中人,无法离画太远。否则,你以为一个平平无奇的盒子能关得住她吗?”
“我以为将画卷起她便做不了恶,”周湖后知后觉,“原来限制她的是距离。”
“所以哦,”金翮笑眯眯道:“不用怕她。”
“小方?”被打出画中世界的周天和周海却上赶着凑过去,“你出来了?你舍不得我们,是吗?”
“是啊!”金翮嗤笑,“舍不得放任你们活着离开!两个蠢蛋!”
“你再骂一个试试!”周天周海怒目圆瞪。
“好狗不听第二遍,”金翮瞥二人一眼。
“住口!”
“小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来自怒气冲天的小方,另一道来自从厨房走出的李飞燕。
相比之下,李飞燕的声音更胜一筹,因此,四人齐刷刷回头看向了李飞燕。
李飞燕将手中大碗放在餐桌上,三步并作两步过来一把拽住周海,“小海!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急死我了!”
周海冷汗如豆,“妈,你弄到我的伤了!”
“伤?什么伤?”李飞燕忙担忧地查看周海伤势,“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被人欺负?快说,妈帮你出头儿!”
“妈!”周湖抢先一步沉着脸将画中之事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李飞燕只觉不可思议,可往周海卧室探头,那被黑气包围的女子又实实在在存在。
她被吓得缩了缩身子,“这就是那个狐狸精?”
周天、周海脸色一沉,“什么狐狸精,真难听!”
“你们……”李飞燕不可思议地看着父子二人,“你们已经看清了她,怎么还向着她?”
周天瞥屋里一眼,小方身上黑气褪去,变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怜中又带着些许诱人的气息。
实在惹人爱。
周天咽了咽口水,“总之,管好你的嘴!”
周海也十分不满,“妈,这是我喜欢的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说着,他也贪婪地看了眼貌美诱人的小方。
见状,金翮啧啧摇头。
他笑着看向屏幕上的阿迟,“接下来怎么办?”
阿迟转向周湖,“你弟弟已经帮你找到了,那幅画你想怎么处置?”
“毁了。”周湖毫不犹豫。
“什么?毁了?”周海立刻过来狠狠盯住周湖,“想毁画,就先杀了我!”
“小海!”周湖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我是认真的!”周海毫不退缩,“这是我的选择,无论什么后果我都接受!”
“不可能!”周湖冷声拒绝,“她是害人的东西,不能留!”
“妈!”周海烦躁地看向李飞燕,“你看哥,一幅画也不许我留着,将来等他发达了岂不是会把我们踩在脚下?
妈,你养了他二十多年,好好管管他,让他让让我这个弟弟!”
“妈!你别听他的!”周湖沉着脸,“那副画是害人的东西,我用火烧过,根本烧不掉,现在刚好遇到大师,让她帮我们毁掉画!”
“妈!”周海执着道:“若你不帮我,我就去死!
反正这胳膊是因为我亲爱的哥哥被打坏,干脆把这条命也扔在他手里算了!”
听着二人的对话,再看看周湖屏幕和金翮,李飞燕终于明白了过来。
同事?那黄毛少年分明就是周湖请来对付他们母子的!
她忙过去观察周海伤势,同时大声对周湖嚷嚷着,“你敢对你弟弟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当年我一直没孩子,把你抱回来后可是把你当亲儿子养的!
后来小海出生,我虽不是事事以你为先,但你吃穿用度可是一分没少!
现在你长大了有本事了,反倒过来对付我们?
周湖,你真是白眼儿狼!”
说着,他又转向金翮。
“骗人的东西,滚,赶紧滚!看到你们这些自称大师的人就烦!”
“啊?”金翮看了眼桌上的食物,“你刚刚明明很热情地要请我吃饭来着!”
李飞燕瞪金翮一眼,“滚,赶紧滚!”
【都要被轰出门了还想着吃呢?】
【可怜孩子,不知道的以为他这么多年都没吃过饭呢。】
【这一家都是奇葩,要我说别管他们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就是,看到他们就烦!】
金翮也对这家子产生了厌烦,他耸耸肩看向周湖,“那幅画到底毁不毁?给个准信儿啊!”
“不能毁!”周海抓住自己的妈大喊着,“没了小方我也不活了!”
“好好好!”李飞燕忙安慰,“不毁不毁。”
接着,她怒瞪着周湖,“不许毁!”
周湖呼吸一滞,心脏跳得快了些许。
这般狠厉的声音实在熟悉,在以往的日日夜夜,这声音就是他的噩梦。
现在也不例外。
“好,”周湖下意识地顺从了李飞燕,“不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