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拍照?
想到侯沈君拿出的那张照片,超子心里有了想法。
“奶奶!”超子拿出手机,“我们带着给沈君的蛋糕一起照张相,把照片发给沈君看,好不好?”
“照相!”荣映月咧嘴笑了起来,“好!好!照相!”
荣映月顺从地让人将她的轮椅推至窗前,侯沈君则站在荣映月旁边。
二人背对窗户,任由霞光将她们的白发染成热情的红。
咔嚓——
两个许久未见的挚友终于如多年前那般留下了照片。
只是,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超子不禁皱起了眉。
照片上只有荣映月一人。
“小伙子,”侯沈君还沉浸在喜悦中,“还要再麻烦你一件事儿,请你把照片洗出来烧给我。”
“奶奶,这照片……”
“只有映月一人是吧?”
“您知道?”超子惊讶了。
“该当如此,”侯沈君仍笑着,“不过没关系,能留下一个念想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奶奶……”
“小伙子,你似乎有些悲伤?”
“我……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让你们的第五个十年之约变得更完美。”
“怎么会?”侯沈君笑得和蔼,“我们听了音乐蜡,吃了蛋糕,拍了照片,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这位热心人的帮助。
我觉得今年是最完美的一年了!”
“真的吗?”超子的眼睛弯了一些。
可看到满衣服都是奶油的荣映月,他笑不出来了。
“可……荣奶奶认不出您了。”
“小伙子,”侯沈君笑道:“你知道我死了多久了吗?”
“不知道。”
“其实呀,我死了快十年了。
第四个十年的时候,我们约定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庆祝,没想到,我死在了秋天。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病重,想提前庆祝我们的第四个十年。
但映月买来蛋糕的时候,我已经咽了气儿。
当时我们阴阳相隔,别说庆祝,笑容都挤不出一个。
可是今天,我虽然总是流泪,但心里是开心的,映月给我留了蛋糕,还拍了照,她也是开心的。
我们两个在一起度过了一些时光,一起做了些事情,这就够了!
小伙子,你给了我们完美的时光,我非常感激你,谢谢了!”
“奶奶,”超子也噙着眼泪,“这段时光对我来说同样难忘,我也要感激你们。”
……
侯沈君还有些时间,她想多陪陪荣映月。
至于超子,他忙着去打印照片。
看着照片被火光吞噬,他欣慰地笑了。
侯奶奶一定收到照片了吧。
“对了!”
超子猛然想到了自己的手机,他还连着大师直播间呢!
“大师!”他笑着,“我把照片给侯奶奶化过去了!”
“嗯,”迟念轻轻点头,“这个月夜间尽量少出门,不是每个鬼魂都跟侯沈君一样的。
还有,若不得不走夜路,听到有人喊你千万别回头,侯沈君跟上你就是因为你回了头。”
“回头?”超子有些懵,“不是因为我踢了贡品吗?”
“那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你的灯灭了。”
“灯?什么灯?”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人的两肩各有一盏灯,这两盏灯会保护你不受邪物入侵。
沈君盼着能有人帮她,她看出你心善心软,所以故意厉声指责,引你回头。
一旦回头,肩上灯灭,便给了她可乘之机。
所以,往后再遇此事,一定要小心。”
“原来是这样,”超子连连点头,“大师,我记住了!”
“好,”迟念伸手想挂断视频,“那就再见吧。”
“等等!”超子讪笑道:“大师,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
迟念微一挑眉,“财运?”
“是!”
“无大富贵,有小财富。
另外,你很努力,但有时需遵从本心,不要焦虑放弃,有时放弃比牢牢抓紧好处更多。”
说罢,迟念挂断了视频。
【什么什么?我只听到了焦虑二字。】
【省流:要学会放弃。】
【省流:成不了富豪。】
【楼上你是懂虾仁猪心的。】
【俺也想问财运,接第二个福袋!】
“好,接下来我们就发放今天的第二个好运连连,有需要的水友可以……”
“芜湖!外卖到了!阿迟来拿外卖!”
迟念话没说完,丹缇便兴奋地喊了她一嗓子。
这是点了太多东西,自己拿不了所以喊她去帮忙的。
迟念无奈摇头,“各位稍等,我去拿下外卖。”
不料,她未至门口,便听到外面有争吵传来。
门外。
丹缇挡在门前,似笑非笑,“没有福袋,阿迟是不会出手帮你的,赶紧走吧。”
“她答应了我的!”
“答应你?何时?”
“银水村时!”
“我虽未去银水村,却也知道阿迟并未对你做出任何承诺,”丹缇眼中隐隐升起一丝轻蔑,“蛊族天才,你不会听不懂人话吧?”
没错,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黎游。
黎游旁是前来助阵的陆彦,再旁边,是小声劝陆彦不要掺和的陆玖。
“你……”黎游怒火愈旺,“我要见迟念,滚开!”
“滚?”丹缇弯起嘴角,眼神却冷如寒刀,“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叫板?
趁我还没有真正生气之前离开这里,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黎游丝毫不惧,反而逼近一步,“你们来自酆都,是鬼神,你们受规则约束无法伤害凡人。
你是很强,但你敢伤我吗?你能伤我吗?”
“规则……”丹缇面露难色,“是啊,那可恶的规则确实有些麻烦。”
见状,黎游语气更硬,“别挡着我,滚!”
可下一秒,他的身子便被重重甩了出去。
断裂的肋骨刺穿血肉,黎游“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黎游!”
看到黎游受伤,陆彦立刻召出人偶攻向丹缇。
几乎同时,他忽觉喉头一冷。
定睛一看,丹缇不知何时已至他身前。
抵在他喉咙的东西,正是丹缇的手。
准确得说,是丹缇的右手食指。
他的食指不知何时变得又尖又长,锋利的指尖如刀般泛着寒光,轻抵住柔软的皮肤。
“丹缇!”
看着那根鳞片隐现又十分怪异的手指,陆玖心中升起恐惧。
若被这手指刺穿,必死无疑!
她磕磕巴巴地求情,“陆彦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你小心……小心你的手。”
丹缇却没理她,只歪头好奇地打量着陆彦的喉咙,“从这里戳穿,你应该会没命吧?”
直到皮肤沁出鲜红,他终于笑着收回手。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伤害你。
不过,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