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尸井下的阵法

“他还活着?”蒋萍周身鬼气暴涨,“大师,尸井在哪里?我要去夺回我的孩子,我要杀了楚徽!”

“我也去!”欣欣将蒋萍的手握紧了些。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可我等了太久,这么多年来我想的只有报仇这件事!”蒋萍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大师,你说过要帮我的!”

迟念知她心中执着,只好轻叹一声,“也罢,这是我答应你们的事情。

不过到达尸井之后你们不能贸然动手,一切都要听我指挥。”

说罢,她率先转身。

走出医疗综合楼,穿过公园,经过住宿楼,迟念带着他们来到了康复训练室门前。

门前有一棵大树,树生长得很茂盛,庞大的枝叶形成大片阴影将屋前的一片地方笼罩在其中。

十分生机勃勃。

屋内的情况却与外面截然相反。

经历了多年的风吹雨打,康复训练室早已破败不堪。

地面、墙面裂开了无数道裂痕,裂痕中满是灰色的杂草。

那些杂草已经没了生命,它们只是以生前的姿态,静静地竖在曾经生长起来的地方。

这里没有一株活着的植物。

“好重的阴气,”迟念喃喃着。

“大师,楚徽就在这儿吗?”蒋萍却仍不敢相信。

过去几十年,这康复训练室从未有过任何声响,甚至没有一个鬼魂愿意来此,她实在不敢想象尸井竟会存在于此。

“他就在这儿。”迟念推门而入。

蒋萍紧随其后打量着四周,“可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一只鬼魂。”

“阴气重却无鬼魂,这还不够奇怪吗?”迟念拨开杂草向前,“他一定在这里。”

边前进边搜寻,忽见屋子中央有一朵红艳艳的花儿。

花儿有六瓣,尖尖的花瓣向四周打开,露出里面黄色的蕊。

如此鲜艳的颜色在这样一群灰色的杂草中格外显眼,自然会引起人的注意。

迟念走到那朵花前,伸手摸去,便觉一股凉气从手中传来。

好像捏在手中的是一块儿冰。

她没有松手,反而口中念念有词,下一秒,她的周围一片昏暗。

这里,就是尸井。

“阿迟大人。”

未等迟念观察周围,一道温润的声音忽地在她身边响起。

转头一看,正是消失多年的楚徽。

他笑得如照片上那般温柔,只是,他的脸有些不同。

面前的楚徽半张脸是年轻帅气,另外半张却如垂暮老人,两边泾渭分明,十分割裂,就像是割下两个人的头拼在一起似的。

但他似乎毫不介意,仍笑着向迟念打招呼。

“阿迟大人竟会寻到这里,真让人意外,可惜我没有及时收到蒋萍的魂魄,否则,我早已离开,更不必对上大人。”

迟念没有立即动手,“所以,你是被困在这里的?”

“不,我是自愿留下。”

“自愿?既是自愿,那天为何匆忙逃离?”

“我何时逃过?”楚徽笑得风轻云淡,“我是迫不及待。

病毒扩散,生命枯竭,我要赶在鬼差来之前将此地隔绝,我要让那些没了容器的魂魄入我囊中。”

“你要更多魂魄做什么?长生炉的邪功何时变了法子?”

“迟念大人说笑了,”楚徽摇头道,“我们的法子并未改变。

您也知道,得到六月婴孩的肉身和魂魄须在一个时辰之内布好阵法,可惜当日我被俗事耽搁了时间,险些误了时辰。

这一耽搁,便来不及我再去收蒋萍的魂魄,也因此阵法缺失。

不过,我有别的法子。

我决定将静安变成炼狱。

我要让他们在恐惧中死亡,我要借助更多怨魂厉鬼来弥补阵法的缺失。”

“所以,你创造了尸井?”

“尸井,”楚徽勾起嘴角,“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没错,尸井是我创造。

借着老人家对火化的抗拒,我让他们自愿投入尸井,自愿将魂魄贡献于我。

可惜,数量太多,我压不住。”

他抬手摸上自己满是皱纹的半边脸,“这是他们的反击的结果,不过,也仅仅是这样。

那些魂魄虽不能和婴灵心灵相通,但怨气充足,在他们的帮助下,我的功法进步了一些。

所以,我并不算失败。”

“既有效果,为何不离开此地?”

“舍不得,”楚徽笑了,“为了降低被大人发现的概率,长老严格规定着我们的布阵时间。

想抓下一个六月子母魂,实在要等太久。

既如此,我何不守在这个残阵?我能利用这里的魂魄补充残阵,以此精进我的功力,为何要离开?

我本打算下次抓六月子母魂的时候再离开这里,谁知,竟等来了您。

真是运气不好。”

迟念瞥他一眼,转身召出蓝火将整个空间照亮。

整个空间如井般是圆柱,而她此时所在,正是井底。

这里并不如她想的那般满是尸骸,反而十分空旷,也因此,她一下便注意到了周围的符文。

井底、井壁满是用血画出的怪异符文,这些符文中间,有六条线十分显眼。

那是在井壁上画的六条直直的血线,血线垂向井底,在井底各形成一个直径约为一米的圈。

六个圈分别延伸出血线至中央形成葫芦形状。

线、圈、符文结合,终成阵法。

这阵是用血所画,或者说,用血肉做成。

楚徽将那六个月大的婴孩碾碎,用他的血做成了此阵。

至于婴孩的魂魄,被一点点撕碎钉在了阵法内壁。

“若擒来蒋萍的魂魄,她该是被撕碎钉在外壁吧?”迟念收回目光。

“大人好记性。”楚徽笑着颔首,“母体的魂魄自然是做外壁支撑。”

“那六个圈呢?可是用来放置冤魂厉鬼?”

“自然,”楚徽看向那些圈,眼中满是赞赏,“多亏了它们,我才能汲取力量。”

“这葫芦呢?”迟念低头看向自己脚底。

此时,她与楚徽正站在阵法中央的葫芦里,葫芦边缘的血还泛着红。

“这是我自作主张将阵眼由一分二所致,刚才倒是抓魂魄来试过,但只试过这么一次,不知道能不能行?”

“哦?作用是何?”

“大人,”楚徽轻笑,“您想知道的话,我现在演示给您看。

只是,您要痛苦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