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麻烦啊,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让轮回炉练了吗?”
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人慢慢化作光点消失,姚小刀有些不耐烦的摇了摇头。
“算了,可怜我这劳苦命,干活去咯。”
......
走过路边的茶馆,一个小豆丁从路边跳了出来,嘴里念叨着山匪拦路的经典台词。
“你干啥?”
王四海的问题是问小豆丁的,一旁的李向北却突然的开了口:“打劫。”
“我又没问你。”
王四海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太在意。
之后几人从狗洞进城,走马观花的的领略了市井的繁华,一路穿行过肮脏的巷道,站在小院门前。
“一、二、三......四十九。”
“你在数什么呢?”
李向北有些异常的行为引起了二丫的注意。
“数步子。”
是的,他在数从巷口走到院门前的步数,共七七四十九步。
李向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个数步子的念头,只是下意识中觉得应该这么做。
往后的日子,白天二丫出去打探消息,李向北和王四海去泥沙场干活。
“小刀,你天天吃这烤地瓜也不觉得腻味吗?”
“嘿嘿,以前山珍海味吃多了,现在就好这一口。”
“得了吧,你这傻帽尽吹牛,一个流浪汉能吃过什么山珍海味。”
“你这傻帽懂个屁,我来头可大了。”
跟王四海说话的少年名叫姚小刀,是在枉死巷里认识的。
二丫不太喜欢这人,尤其是那一双弯月牙似的眯眯眼,笑的跟张假脸儿似的,光是看着就有些烦躁。
“囔锤,你能找机会抽他一顿吗?”
“啊?为什么?”
李向北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此时的反应有些茫然。
“我烦他。”
理由很充分,但是李向北却摇了摇头,二丫当即展现出一副含泪欲滴的模样。
“囔锤,你变了!”
“不是,我打不过他。”
“好啊,你还学会编瞎话了!你连吴天都能揍,还打不过一个街上捡回来的流浪汉是吧?”
面对二丫的胡搅蛮缠,李向北抠了抠脑袋,显然有些迷茫。
我为什么觉得打不过他?好像没有跟姚小刀动过手啊?
而且吴天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了....
“吴天...是谁?”
一句反问之下,原本咄咄逼人的二丫一下子愣住了。
“对啊...吴天是谁?”
沉默突然而至,似乎有些朦胧的记忆就要浮出水面了,可就在这时,小豆丁竹子带着些哭腔的叫喊打断了他们的思路。
“二丫姐姐,狗子...哇...狗子变得好奇怪...你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小豆丁平日里跟二丫最亲近,倒也不是刻意为之,主要其他三个家伙一个比一个奇怪。
或许是因为大家同为孤儿的缘故,二丫对她也是颇为照顾,这么些日子下来,从小没有感受过人情温暖的小豆丁几乎把她当做了半个亲人。
所以当狗子发生异样,小豆丁第一时间能想到能依靠的人便是二丫了。
“小竹子你别着急,走去看看。”
说完,二丫便拽着李向北一同走到了狗子所在的床榻边,另一边还在讨论着吃食的两人见状也凑了上来。
“这是怎么了?”
看到狗子的状态,王四海直接惊呼出声。
这倒也不怪他,实在是这场面过于诡异了一些。
原本在多日服药后,狗子身上那些块状的红斑已经消退了不少,这会儿突然又大片大片的再次出现,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而这具满是红斑的身体,开始不停的抽搐,在这过程中,狗子竟然开始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小豆丁这时候已经惊慌无比,一边胡乱的抹着眼泪,一边想要往狗子的嘴里灌些药汤。
可药汤并没有流入狗子的口中,而是直接穿过了狗子的身体,洒在了床榻上满是污渍的被褥上。
“二丫姐姐...呜呜...狗子这是怎么了...”
二丫有些失神的轻抚着小豆丁的背,口中喃喃的说道:“狗子好像...要消失了...”
消失两个字一出口,李向北与二丫对视一眼,顿时如遭雷击,那阵笼罩在脑海中的迷雾瞬间散开。
宫小涯...吴天...
大丰城,孩童失踪案....
一次次的走过那茶馆,来到这小院....
还有...姚小刀!
零散的记忆串成了一条线,李向北瞳孔猛的收缩,连忙抽出身后大锤,黑气自锤中而出,漆黑的甲衣瞬间便覆盖了他的全身,阴森的炎火点燃在面罩的双眼处,如同九幽恶鬼出世。
随后,红雾环绕不息,在锤子的外部缓缓凝实,竟形成了一道如大剑般的暗红虚影。
李向北将“大剑”高举,对着姚小刀狠狠斩下。
怎料对方似乎早有准备,脚下轻轻一点,便躲开了这声势骇人的斩击。
“你这是干吗?”
姚小刀看着李向北,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你是谁?”
李向北这话一出,姚小刀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玩味了起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心里暗暗称奇。
“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嘿嘿,算了,不重要,又要我动手了,可真麻烦啊。”
挂上招牌式的假笑,手上一抹寒光飞出,划破了空气朝着李向北而去,可与以往的一击毙命不同,这次的寒光居然被对方给拦下了。
“厉害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接过倒飞回来的短刀,姚小刀显得有些惊讶,这家伙在一次次的轮回中不但没有变的虚弱,修为反而精进了不少。
“小刀,这是...咋回事?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王四海仍然游历于状况之外,对于两人突然动手自然是疑惑不已。
姚小刀没有搭理对方,而是把手中的短刀高高抛起,刀身在空中划着旋儿,以姚小刀为中心画出了一个圆圈。
在这圆圈形成以后,一生二,二生三,三化万千,漫天的短刀化作雨滴下落。
半晌后,雨停,光雾散,重归寂静,只不过屋内的人只剩下了姚小刀一个。
他看着面前消散的光点,下意识的做了个抛刀的动作,却发现手中空无一物。
随即他有些漫不经心的走上前,拔出了那把插在地上的短刀,眯起眼睛像一轮弯月牙。
笑起来就像泥捏的假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