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阿勇、钢蛋三人在一个工地上班,他们是都是矿井工人。
他们与同组的其他工友同住一间屋子,一间屋子住八个人,上下铺。
随着手机闹铃的想起,钢蛋立刻按了闹铃下床,要是迟到了可要扣半天工资的,其他工友也陆陆续续爬了起来。
几人匆匆穿好衣服,在食堂吃了早饭,来到矿井外的空地处,接受组长的点名。
“阿郎!”
“到!”
“阿勇!”
“到!”
“钢蛋!”
“到!”
……
他们声音响亮,底气十足,这也是组长要求的。
“开工!”组长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拿着工具下井开采。
他们这个煤矿公司是个小公司,设备没那么健全,还在依赖人工开采,所以工人工作的风险和辛苦程度都比较高。
三人坐着猴车下井,经过一条乌黑漫长狭窄的通道,下到井底车场,又要再走几公里。
阿郎、阿勇、钢蛋三人在一处开采。
漆黑压抑的甬道里,只有几束头上探照灯照出的光映在墙壁上,方便他们作业。
钢蛋比较胖,干活有些吃力,但还是很卖力,就是没一会就大汗淋漓要休息一会才能继续。
阿郎用凿子一点点将煤炭凿下墙面,他停下动作,表情怪异的看着阿才。
阿勇拿出口袋里的平安符,放在手里双手合十祷告了一番,接着才开始挖煤。
阿勇挖煤下力的手法与其他人不一样,看起来似乎更省力。
几人工作完,出井后,阿勇被组长单独叫去。
钢蛋累的虚脱了,饭都不想吃,就想回去先睡一觉。
阿郎倒是没着急回去,后面有个小河,一般出井后的工人,想洗身子都去那。
阿郎大步朝河那边走去,河里有几个组长在里面搓泥,都是别的组的组长,阿郎也不是很认识。
他默默的游进河水里,离他们不远。
“你有没有听说过?”
“听说什么?”
“这个矿井好像要挖完了,估计下周就要搬去新的地方开采。”
“如果换到新的地方,这些工友们可能会安定些,毕竟有活做。”
“做我们这行的安定就别想了,对身体不好还危险,如果不是钱多没几个人愿意留下来。”
“我听说会把A组的几个人先单独调过去,好像听到里面有个阿勇的。”
阿郎听着他们的对话,想起阿勇挖煤那一幕,他总是气定神闲不费劲的就能将煤块剥落下来。
回到宿舍后,阿郎翻了个身,依然没睡着,他看向隔壁床的阿勇。
阿勇回来后就在一直活动手腕和胳膊,他想用这种方式放松自己胳膊上的肌肉。
做完这些后,阿勇还不打算睡,他盘着腿,直立上身,闭上双眼,像是进入了冥想。
阿郎看了一眼他,此时早就进入梦乡的钢蛋扯起了鼾,一声响过一声。
“吵死了。”阿勇说,他声音不大,但屋子里人大多都睡了,安静之下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有几个工友翻了个身继续睡,钢蛋掀开眼皮抬起身看了一眼,也没了打鼾声。
阿郎躺着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他与阿勇床位很近,小声说话对方就能听清。
阿郎从床下拿出一个简易棋盘,“喂,要不要玩一盘。”
阿勇依然闭着眼没有说话。
“你又在心里念佛经,不管你再怎么念,生活都是不会变的,该来的都会来,反正你也睡不着,来玩嘛。”阿朗笑着说,从棋盘上捡起两个棋子,在手里颠了颠。
“他们在睡觉,下棋的话容易吵到别人。”阿勇回。
“下棋能有什么声音,我们现在说这么小声,他们还不是睡得和死猪一样。”阿郎坚持不懈道。
“今天我不玩。”阿勇回。
“今天不玩?”阿郎自语道,忽然笑问:“你在说什么傻话,你和我同样是A组的,每天干一样的活,每天像老鼠一样待在矿井里,都是挖煤的工具人,这样的日子已经够乏味了,你在想什么。”
“我的确是工具人,不过是想给心里找点安慰,我想在下次下井之前,感谢一直保佑我平安的神明。”阿勇平静说道,停了停又继续说:“大家下井之前都很忐忑吧。”
阿郎盯着阿勇低沉的说:“下井的人,就算是做好再多准备的人,该遇见事故的概率也是一样的,但有些事概率却不一样,人祸比天灾更可怕。”
睡在阿郎另一头的钢蛋突然好奇问:“阿郎你听见过什么吗?”
阿郎面色不改,说:“你们才来半年、一年可能不清楚,我见过好几个旧工友在这个工地忽然消失,他们都不是因为事故离开的,而是被人带走的,被带走的人从此断了联系,谁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