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存在。”纪瞳抬起头,看向这城中间悬浮在空中的那座府邸。
他的眸子深了深,神情严肃地继续说道:“古时候大部分的传说都是有依据的,鬼界的传说从来就不是空穴来风,如若不然我们这些天师所超度的亡魂又该送往何处?”
“那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地府,还是鄷都?”风少鸣拧着眉问道。
却见纪瞳摇了摇头说着:“两者都不是,鬼界只是个统称,就如同咱们国家被分成多个地域一样,这里强者为尊,有能力便可以占领地方,不受地府管束。”
就好比他口中说的鄷都,鄷都大帝鬼帝之尊,掌管一方,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由那鬼王所统治的一方小都。
地方不大,可想碾死他们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轻松松。
想了想,纪瞳走过去一把拎起来倒在箱子中半天爬不起来的鬼,拍了拍他的脸挑眉问道:“说说吧,最近可是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
“那里。”似乎能感受的到面前之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那鬼动了动手将眼珠子按回了眼眶里随后指了指不远处高处那座神秘的府邸咧着嘴道:“鬼王嬴慎,三日后成亲,迎娶王妃。”
三日?
这么快!
两个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的严重看出错愕之色,随后同时出手灭了这只鬼。
他们的行踪不能暴露,就只好委屈这只鬼下辈子再来吧。
“现在该怎么办?”不知不觉中,风少鸣已经习惯了凡事先问问这个看上去年纪比他还小的少年。
纪瞳从衣服兜里拿出几张符纸递给他说道:“这是飞行符,咱们先想办法混进去,然后再做打算,实在不行,咱们就截胡吧。”
便是豁上他这条性命,也要将人给救出来,这是他答应沈老爷子的,更是……答应她的。
……
鬼王府,议事厅。
一名面白唇红,穿着管家服的鬼双脚悬空,弯着腰用着尖细的嗓音恭敬的对屏障后面的人说道。
“主上,您这样真的不会惹的那位不快吗?”
听出他声音里的担忧,后面的人缓缓走出来,轻笑一声,颇为不屑地说道:“怕什么,你以为她还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鬼帝?”
那人身量修长,样貌俊美如妖,一双微眯着的丹凤眼里满是轻蔑,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整个鬼界谁不知道,她就是个不争气的废物,被一个毛头小子封印百年,几近神魂俱灭。”
当年四大鬼帝逃离鬼界作乱人间,引得生灵涂炭,六道凋零。
最后还是常年避世不出的鄷都大帝看不下去,亲自前往人间斩杀其三,只剩下四个之中最不成气候的那个,重伤逃入轮回之中,下落不明。
“不过说起来,我还真得好好谢谢她,如果不是她手底下出了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如今还真就不一定能够出得来。”
想起自己手上的那个东西,冥宿止不住得意的笑了笑,马上了,马上他就可以摆脱那个女人的控制,一举晋升为鬼帝了。
此时的他根本不会想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两个人偷偷摸摸的翻进了鬼王府,意图截走他的新娘。
“你动作轻一点,别把那些家伙给引过来了。”两个人一把翻进了鬼王府的后花园里,傅少梅看着动作熟练的纪瞳忍住抽了抽嘴角说道。
纪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出手你还不放心?现在就是鬼王来了也看不见咱们,不过这张图只有一日的时效,咱们得抓紧时间找人。”
为了这两张符纸,他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才从小七这里赊账过来的,想到自己欠下的高额的功德点,纪瞳的一颗心都仿佛在滴血。
当务之急还是找人要紧,他扯了两句皮,便正了正神色带着风少鸣往内走去。
这鬼王府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丫鬟仆人一个个都训练有素,目不斜视的站着队从他们面前飘过去。
纪瞳随手扯过路边的一朵彼岸花,扔到了队尾一个丫鬟的脚下。
那丫鬟猛的一回头,面露凶光,瞬间来到了他们面前。
她面露疑色,似乎十分不解,明明东西就是从这里扔过来的,为什么现在什么鬼都没有发现?
看着面前的丫鬟耸着鼻子,在他们周身闻来闻去,风少鸣幽怨的瞥了纪瞳一眼,随后柄住呼吸,任凭丫鬟对自己“为所欲为。”
片刻之后,丫鬟终于放弃了,转过身子刚准备走,就见纪瞳的手在她的面前一晃,丫鬟的身体消失在了原地,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滩衣物。
看着纪瞳促狭的眼神,风少鸣不禁一阵气短,在他身边久了,自己忍耐的功夫似乎越来越差了。
纪瞳故技重施,又抢来一个鬼丫鬟的衣服换了上去,不一会儿,两个人高马大的丫鬟就新鲜出炉了。
两个人什么都没干,就这样在鬼王府里跟着队伍飘了一天,直到血月被黑云遮掩,符纸失去了效果,二人这才随意找了个荒凉的小破院子躲了进去。
“怎么办?人不在这儿。”风少鸣揉着的那只受了伤的胳膊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纪瞳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感受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良久,才开口说道:“两天的时间,挨家挨户去搜肯定来不及,为今之计,便只有一个等字了。”
剩下的时间里,他们也没有闲着,每天时辰一到便穿着丫鬟的衣服出去巡街,在脑海里默默记下鬼王府的地势路线,为成亲之日的到来做准备。
直到最后一天夜里,纪瞳趁着风少鸣休息之际,跑到屋外唤了小七出来。
“最后那个技能,你帮我……换了吧。”他的声音有些飘,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小七有些犹豫的问道:“宿主,你想好了吗?这背后的代价不是现在的你所能承受的,一个不慎便会……”
“好了小七。”纪瞳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温和的笑了笑:“我活了两辈子,从来没像这一刻,如此明白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