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极了，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
两个女生身躯一震，眼中流露出惊惶的神色。
“什么....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故意写错地址。”长发女生用手指向沈清，嘴唇微微发颤。
短发女生紧张地攥起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沈清目光一凛，冷声道：“每个公民都有检举违法犯罪的义务，谎报、瞒报是在犯罪，事到如今，你们还不说实话吗？”
两个女生咬着唇，心乱如麻。
“你们不愿意说实话也行，江淮传媒是要好好查一查了。”沈清背过身，作势抬腿要走。
这两个女主播是江淮传媒签约的艺人，如果她们的言行给公司惹了麻烦，是要赔付违约金的。
“哐当....”
短发女生吓得跌坐到地上，脸色苍白如瓷，整个人失魂落魄。
“等一等，我说，我说....”长发女生认命般闭上眼睛，全身都在发抖。
长发女生顿了顿，从喉咙中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们的确是故意写错地址的。”
你们也知道，我们说是舞蹈主播，其实就是搞擦边的。
有时候，榜一大哥要给我们点外卖，送礼物，我们也不好意思拒绝。
但是做我们这一行，很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为了安全着想，我们就填了701的地址，还备注不要敲门不要打电话。”
“呵呵....”沈清嗤笑一声，“你们哪是不好意思拒绝，是舍不得拒绝吧。”
长发女生脸色一白，喉咙里像是卡了根鱼刺，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沈清：“好处你们享受，风险却让别人承担，真是好算计。”
短发女生摆着手辩解道，“我们只是两个女孩子，对面住的是个男人，万一发生什么，总比我们......”
“那如果对面住着两个女孩，你们就不会这样了吗？”沈清眸光冰冷，冷冷看着两人。
两个女生不说话了，额头沁满了冷汗。
沈清扫了两人一眼：“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两个女主播对视一眼，交待了一切。
昨晚有大哥捧场，她们一直唱跳到凌晨。
一个叫做“钱九爷”的大哥给她们刷了五万块钱的礼物，两人就更加卖力舞蹈，哄得钱九爷找不着北。
这个钱九爷前前后后给两人刷了快二十万，曾经多次暗示想请两个主播吃饭。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说是请吃饭，其实是要做什么，谁都懂。
她们深知男人的秉性，一得手就不稀罕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两人一直没有答应，想要吊着钱九爷，让钱九爷给她们砸更多的钱。
直播的时候，钱九爷在后台发消息，说是要请两人吃海鲜。
这个季节的海鲜价格昂贵，两人有些心动，便把701的地址给了钱九爷。
下播之后，短发女生到701门口把外卖拿了进来。
没两分钟，钱九爷就给两人发了消息，“妹儿，等等哥，哥带两瓶酒过去。”
两人以为钱九爷在开玩笑，就没放在心上。
结果她们吃海鲜吃到一半的时候，听到对面有人在砸门。
“开门！开门！”
砸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用力，好像是要把门砸破一样。
两人悄悄摸到门边，顺着猫眼往外看。
她们看到一个身形彪悍的社会大哥正在砸门，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弟。
“君妹，白妹，开开门，我是钱九爷。”
两个女生听到之后，顿时心跳如鼓。
她们不敢出声，只能通过猫眼往外看。
钱九爷在门外等急了，开始破口大骂：“妈的，两个小贱人，赶快给九爷开门！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花着爷的钱，还敢让爷吃闭门羹！”
过了一会，701的门打开了一条缝，不等里面的人出来，钱九爷就怪笑着冲了进去。
再然后，对面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其中还夹杂着女生凄惨的求救声。
她们在门后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701才安静下去。
她们大着胆子通过猫眼往外看，楼道的灯好像被人打碎了，外面漆黑一团。
后来，两人本来准备收拾东西出去躲一躲。
结果很快警察就上门了，告诉她们对面发生了凶杀案。
两人害怕被牵连，便对警察撒谎，说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
两个女主播说完后，屋里一片寂静。
沈清和一干警察冷冷看着两个女生，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不耻和愤怒.....
“呜呜呜，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短发女主播跪在地上哭诉道：“我们当时真的太害怕了，所以....害怕到忘了报警。”
沈清盯着餐桌冷笑了一声，“嗯，你们很害怕，一边害怕一边把海鲜吃完了。”
“我看你们不是害怕到忘记报警，而是担心钱九爷进了局子，再也没人给你们刷礼物了吧。”
沈清犀利地道出了真相。
“.......”短发女主播的哭声戛然而止。
“扑通~”
长发女生直接跪到了沈清面前，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是，我们绝对没有这么想，我们真的是太害怕了，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沈清冷冷地瞥了两人一眼：“等结案后，你们的所作所为，警视厅会详实报道出去，好自为之吧。”
两个女生顿时面如土色。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要是报道出去，她们绝对会被喷死，她们的职业生涯绝对完蛋了。
“沈委，那两具女尸的身份已经确认了，一具是黄厚生的妹妹，一具是黄厚生的姐姐。”一个警官将尸检报告交到了沈清手上。
尸检报道里写着，两名女子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死前曾遭遇侵犯，暴力殴打，导致五脏六腑移位，死因是颅内出血。
身上的刀伤是死亡后砍上去的，推测是出于泄愤。
沈清将尸检报告递到两个女主播面前，“这两个女孩是因你们而死的。”
两个女主播不敢去接，只低着头小声哭泣。
“尽快找到钱九爷的下落，把他捉拿归案。”沈清吩咐赵警长道。
赵警长点了点头：“明白！”
曹乐疑惑道：“沈清姐，如果那两个女孩是钱九爷杀的，那这件事跟我们要查的案子也没有关系啊。”
沈清摇了摇头：“不，应该还是有关系的。”
昨晚不止一拨人到过黄厚生的房间，只是时间不同。
“我们立即动身，跟着赵警长去抓钱九爷。”沈清抬头看向曹乐。
曹乐皱了皱眉，“钱九爷跟我们要查的案子没关系，让江城警视厅去抓他就行了，我们跟着去做什么？”
沈清：“那两个死去的女孩到过第一现场，钱九爷跟她们接触过，应该知道点什么。”
曹乐恍然大悟。
沈清怀疑黄厚生的姐姐和妹妹，刚到黄厚生家里的时候，黄厚生家里就已经是一地狼藉了。
“走！我们跟紧赵警长，现在也只能从钱九爷入手了。”沈清挥了挥手，举步迈出了房间。
曹乐连忙紧随其后。
沈清眉头紧锁，她现在满脑子疑惑。
徐丽和黄厚生究竟在哪呢，701房间里之前又发生了什么事？
五分钟后。
沈清和曹乐走出麝月小区，两人走向之前停车的位置，准备跟随赵警长一起抓捕钱九爷。
两人出了麝月小区的大门，直奔停车的街边。
等走到地方的时候，两人傻眼了。
停车位竟然是空的，那辆黑甲壳车竟然不翼而飞。
沈清看着空空的停车位，脸上满是茫然。
不是，我车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