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走在街道上的覃宇身后除了张浩杰跟何安外,还多了一名头戴面具的红衣女子。
四人这么走在路上,那红衣女子的显眼,惹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不过她自己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对外在的一切似乎都不放在心上。
覃宇也有些头疼,这李北歌自从用了覃宇给的药物伤好了以后就发誓要追随覃宇,只是她这追随却有点……
覃宇睡觉的时候,她就守在门口。
覃宇吃饭的时候,她就守在桌边。
覃宇出行的时候,她就守在身后。
总之就是一句话,覃宇在哪,她李北歌便会在哪。
一但覃宇让她不用这么做,那他就会听到李北歌带着哭腔的声音:
“少爷,您这是嫌弃北歌吗?”
得,您爱咋做都成,别哭成不。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短短一个月时间,李北歌就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一开始,她在亲眼见证何安跟张浩杰等人出手捣毁了一个奴隶窝点后,她就求着二人教她武功,二人在得到覃宇的同意后,就开始教她。
短短半月过去,她就开始提剑杀人了。
一月过去,城中的奴隶窝点尽数被拔除,她李北歌就参与了不下七成的杀戮。
叶府门口。
覃宇等人在门口等候了许久,这才见侧门开启。
开门的阍人接过张浩杰递去的银钱后这才笑道:
“进来吧。”
跟着带路的走了一段距离后,覃宇感觉到身后的李北歌散发出来的气息苦笑的点了一句:
“北歌。”
这才让李北歌想着该如何杀那阍人的念头给打散了。
走了好一阵子,那带路的小厮指着一处亭子道:
“程公子在亭子处等你们了。”
接过张浩杰递来的银钱,那小厮便高兴的走开了,不过走了一段距离,他就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等着覃宇跟那人聊完后好带他们出去。
“你们在这等我。”
说完,覃宇便朝着亭子的方向走去。
刚到近前,在身边小厮的提示下,那程北便放下手中书站起身来一脸喜悦的看向覃宇。
不过随着覃宇越靠越近,那程北面上的喜色却逐渐散去,等覃宇走到近前,他已无一开始的喜色。
“你们先退下,我与我这‘同乡’说几句话。”
等到一旁的小厮退去,程北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冷冷道:
“坐吧,‘同乡’。”
这同乡二字,说得格外突兀。
覃宇坦然一笑,坐了下来。
“先前来人通报,说我的同乡来探视,我当是二郎,却不知阁下是我哪位同乡?”
看着程北犀利的目光,覃宇也晓得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厮恐怕就要喊人来轰自己了。
“程先生可认得……”
覃宇刚从怀中掏出一只木簪,可这木簪刚往外掏出半截,就听到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夫君!”
程北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覃宇的手,突然压低了声音急忙道:
“阁下如何称呼!”
“覃……”
“夫君你在这,未曾听到奴家在唤你?”
程北连忙起身,露出了一抹笑容道:
“娘子,刚我与我这同乡谈得正兴起,倒是疏忽了娘子的呼唤,还望娘子莫怪。”
听程北这么一说,赶来的女子看向覃宇,发现对方刚好转移视线拿起茶杯饮了一口,突然,女子“咦”了一声:
“我们是否在哪见过?”
闻言,覃宇起身拱手道:
“程夫人莫不是认错人了吧,在下还是第一次见程夫人。”
此话一出,覃宇明显察觉到女子的脸色发生了变化,虽然不易察觉,但那微微挑动的眉毛却没能躲过覃宇身上的科技。
只见女子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程北甜腻的笑道:
“那夫君与你这同乡,叫……”
程北立马接话:
“娘子唤他覃先生便是。”
“嗯,那夫君与这位覃先生先聊,我让下人准备去。”
紧接着转头对着覃宇施了一礼这才离去。
等到女子离去,程北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坐了回去。
覃宇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两人的状态,很是耐人寻味。
突然,程北自顾自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真的假的,二郎怎会如此。”
过了一会,他又自顾自的开怀大笑:
“确实确实,那二郎确实有这毛病,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覃宇就那么捧着茶杯看他自己一人演着独角戏,未曾开口。
女子听到笑声后,看着刚唤来的小厮冷声道:
“行了,没你事了,滚吧。”
小厮退去后,女子望着亭子的方向,眼神阴冷。
两人就这么在亭子坐了许久,程北斟茶,覃宇拿起便喝。
等到壶中没了水,程北唤来小厮前去添水后,过了一会儿,他才略带嘶哑的开口道:
“覃公子,可否将那簪子再予我一观。”
覃宇点了点头,将木簪再度取出。
接过覃宇递来的木簪,程北陷入了沉思,双手在木簪上来回磨搓,似是在睹物思人。
过了一会,覃宇突然咳嗽了一声,程北当即反应了过来,将木簪迅速收入怀中,与覃宇胡乱攀谈了起来。
小厮将茶水放下后,程北便让他离去。
回头看了一眼后,程北将木簪重新取出,眼中满是温柔,覃宇发现,对待刚刚前来那位程夫人,程北都没有这副神情。
“玲……她还好吗?”
“好?”
等到覃宇将女鬼的事情一一道来后,他突然发现,那程北的脸上没了半点生色,就连那双眼睛,都布满了死灰。
不过这程北倒也是个人物,只见他不疾不徐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块手帕放在嘴前,咳了两声后将将手帕小心对折了起来,而后又当着覃宇的面缓缓解开外面的衣物,露出了内里破烂不堪的内衬,从上撕下一块破布将手帕小心包好后连同木簪一块递给了覃宇。
此时的覃宇还处在震惊之中,就在刚刚,程北咳嗽完擦嘴的时候,发现那块手帕上染了一缕猩红。
接过东西后,覃宇就听到程北郑重道:
“抱歉了覃公子,现在不便跪谢,等回头方便,我一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