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匆匆给李秀才端上菜,又马上说:“这里是102钱,还有之前的200文钱,一共是302文钱。
掌柜的说那零头2文钱就不收你的了。”
李秀才没好气地说:“你怕我不给钱吗?
本秀才现在不缺钱!”
然后,李秀才“啪”一声,把一串钱放在桌面。
“这里是310文钱,本秀才不会少你们一分钱的!
跟那个陆九州一样,当个县令了不起,净看不起人。”
李秀才愤愤,仰头喝了一口米酒,然后陶醉地长吁了一口气。
“人不会一辈子走霉运的,所以你们不要看不起任何人!”
李秀才似乎酒量不行,就开始说起了“醉话”。
掌柜的摇摇头,见陈志南在看着自己,便指着自个的脑袋低声说:
“这里有问题!别理他!”
李秀才耳朵也不背,冷哼一声说:“我李秀才清醒得很呢!
众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世道不行,不是我李秀才不行!
就拿那个县令陆九州来说,我一回到平安县,就听大伙在骂他乱收费。
这不正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之前还装得为民为天下的清高样子。”
陈志南听李秀才骂陆九州、骂不公的世道吃完了饭。
他在结账的时候,看了
眼李秀才的方向,低声对店掌柜说:
“你这里环境、酒菜是不错,就是有一两个李秀才那样的客人在,就大煞风景了。”
店掌柜见陈志南给的钱还不用找,有不菲的小费赚,便笑嘻嘻说:
“这位爷,以后你在这里吃饭时,但凡这种客人,我一律不接待。”
陈志南没说话,和曾龙转身上楼回房去了。
李秀才一直吃到将近打烊,才醉醺醺地离去。
“陆九州,当初你让我洋相尽出,不得不离开平安县。
我真得感谢你祖宗十八代,才......才有了我李秀才的今天!
这次回来,我绝不会再让你好过!”
李秀才自言自语了一番气话后,便摇摇晃晃地往自个家中走去。
“呃!”
陆九州发出一声沉闷的长叹声,最后瘫软在了何青青的身上。
何青青紧紧地抱着自己的陆郎,完全忘记了自己那个花心多情的丈夫,更忘记了他刚死还没过头七。
她的双目迷离、全身酥麻疲软通透,如同刚刚沐浴了春光一般温暖惬意。
“弟弟,我真希望一直和你这样下去。
跟你在一起后,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女人。
之前我都白活了。”
陆九州坐起身子,穿上外衣说:“姐姐开心就好。”
何青青拉住陆九州的手,含情脉脉问:“陆郎,今晚不留下来陪我吗?”
“县衙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而且,我要是彻夜不归,她们会起疑心的。”
陆九州搂了搂何青青说到。
何青青从枕头旁边拿出一个木盒子递给陆九州。
“弟弟打开看一下。”
陆九州依言照做,打开后却发现里面是一些田地和商铺的地契,还有一打.打以千为单位的银票。
“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陆九州可不想白嫖了何青青,还顺带吃一波软饭。
“弟弟,姐姐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如今杜家已经没有了男主人,妻妾又众多,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也是女人,深知守寡的辛酸寂寞,我也不要求她们立贞洁牌坊。
别说杜志远不值得,就是我自己,现在也是不想被道德所束缚。
所以,今天杜员外下葬之后,我便把家产分了几分,让那些杜家小妾都带着家产各自奔前程去。
杜志远也只有我这一房生有一子,其它妾室不是无所出便是生的女儿。
女儿无法传宗接代,迟早是要嫁人的,所以我让那几个女娃都跟着她们各自的母亲改嫁去了。
然后,杜家剩下的大半家产都在这里了。
就连现在这座杜府宅院,
我也是拿去卖了。”
何青青一口一个杜员外、一口一个杜志远的,显然已经不再把杜志远这个死人当丈夫了。
陆九州立时觉得手里的木盒子很沉,可能比杜志远的棺材还要沉重。
这偷人还偷出天大的富贵,换谁都敢相信和接受。
“弟弟,你不要推辞。
如今,我已经在平安县买了一栋新宅院。
虽然没有现在的杜府宽敞豪华,却也足够我们娘俩生活,就是你以后来,也是够的。”
想来何青青是吃定了陆九州了!
陆九州想到自己的两个腰子,一个个女人都往自己身上靠,还个个都要长相厮守。
想想就肾疼!
就因为自己够坚挺、持久,就活该享尽齐人之福吗!
“那我暂且先帮你放进平安合作社的库房,姐姐以后想要,随时可以拿回去。”
陆九州收了木盒子,穿好衣服便转身离去了。
何青青虽然有些失落,但这也足够了。
“娘亲,以后陆大人是要做我的后爹吗?”
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推门进来问到。
何青青见是自己的儿子杜文章,便温柔叫他过来床边坐着。
“章儿啊,你觉得陆大人怎么样?”
杜文章却哼一声说:“之前还有点人样,可是自从他弄出道路改制政策以
后,便是赤裸裸的贪官一个。”
何青青脸色现出诧异,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章儿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么说呢,说来娘听一听。”
杜文章受到鼓励,胆子便更大了,说:
“他们当官的只要让我们百姓吃好穿好住好不就行了。
干嘛连我们怎么走路都要管,还要求我们一律靠右走。
大家都靠右走,岂不是都挤在右边,那左边的路留着干嘛?”
何青青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事情,便笑了。
“娘亲,你笑什么,难道你也觉得陆九州做得对。
他就因为大家不靠右走,不是罚钱就是罚抄他的那个什么道路新规章。
我看啊,他现在就是平反了,还加了一品首辅的头衔,开始飘了。
也就找不到东南西北,开始大肆敛财了。”
何青青拉住杜文章的手叹气说:
“哎,章儿,怪只怪爹娘都没什么学识,你爹爹就更不用说了,也教不了你什么治国之策。
除了一些经商为人处世之道,娘亲还可以教教你。
说到这些治国的东西,章儿你一定要相信陆大人。
时间会见证一切的。
章儿你现在也不要人云亦云,妄下定论。”
杜文章只好不情愿地点头回自己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