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
顾老太太被刚刚顾青山的架势吓着,带着孩子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阮甜甜坐在地上半晌恢复了一些体力,慢慢手撑着地站起来,开始收拾刚刚弄乱的一塌糊涂的客厅。
鲜血顺着她的额头不停地下落。
这个晚上,顾家的晚饭吃得异常沉默。
几个孩子看着爸爸满脸阴冷的样子一句话也不敢说,匆匆吃完晚饭洗澡睡觉。
阮甜甜洗碗、拖地、洗衣服,等所有人收拾完,她才拖着累到麻木的躯壳到浴室,解开衣服收拾自己。
胸前、背和肚子上全是淤青。
她拿着双氧水对着镜子清理额头的伤口。
低头再抬头。
镜子里,她的背后站着顾青山。
镜子里的对方,掐住她的腰,解开了腰带。
“啊!”
她痛得喊了出来。
“甜甜,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你,要不是之前你举报导致我丢了工作,我最近也没这么难过。”
“我实在是最近太难了,你知道的,我一个大男人很不容易。”
说着话,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看镜子里的他们。
阮甜甜看着伏在身后的对方,那狰狞的面容让她猛然有些恶心。
她死命攥住洗手台的边角,忍住想要推开对方的冲动。
她需要一个亲生的孩子!
她痛得咬紧牙关,继续迎合。
——
林然和叶红梅一块回来的时候,陆砚青正心不在焉地拿着新做的逗猫棒逗小狸花玩。
“我们挣钱了!”
第一次挣钱的喜悦,让林然第一次没有摆脸色,一到家就冲着陆砚青分享。
“这么棒!”
陆砚青捧场地看过来,脸上已经一扫刚刚的疏离。
“那你们是做什么生意去了?”
她看着两个孩子满裤脚的泥巴和沾着水草的衣服下摆已经猜到,但不想打断林然分享的欲望,反而先递了话。
“我们卖荷花莲蓬。”
“特别好卖,还没走几步路就全卖完了,梅子,是不是?”
旁边的叶红梅满脸笑容点头,那双总是低垂的眼睛抬起来看着林然叽叽喳喳地讲那些卖花的细节。
“那个,还有个事,阿姨,梅子最近能住我们家吗?”
林然揪着手指,脚不自觉地开始在地上画圈。
“可以啊,你有自己的房间,你自己决定就好。”
两个小姑娘忐忑的表情一下阴天转晴,笑着鞠躬道谢后进了房间。
等关上门,陆砚青坐在客厅里听着两个人兴奋地分享着欢喜。
这种人生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力量挣到钱的感觉。
安全感,力量感,有种就算一无所有,也能有站起来的勇气感。
霍毅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正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吸烟。
昏暗的阳台上,穿着衬衣的她解开了平时总系到最上面的扣子,长发散落在肩头,整个人懒懒地倚在那里。
一点红色的火星在昏暗中闪闪灭灭。
“你来啦?”
陆砚青转身看到霍毅过来,一手还夹着烟,一手向他招了招。
“过来。”
汉子乖顺地迈步过来,她仰起头吐出一口烟。
“最近实验室的项目不太顺利吗?”
“没有。”
“林然没有惹你生气吧?”
“不是。”
“张家那几个小姑娘最近生活得都还好吧?”
“挺好的。”
陆砚青用空着的那只手抵在他的唇上止住了剩下的话语。
“好了,没别的事,只是想抽支烟。”
霍毅没再问话,从身后环住她,好让对方借力。
或许是进了梅雨,下过雨,夜里还是有些冷,陆砚青靠在他怀里借了几分温暖。
看着这个样子的陆砚青,霍毅的心又揪起来。
她到底想到了什么呢?
放佛一块美玉已经在崩碎的边缘。
淡漠的她和热心的她,疏离的她和亲近的她。
拉扯着,紧绷着。
那支烟很快吸完。
陆砚青转过身一手勾着他的肩膀,将最后一口烟渡给他。
“好乖。”
那双玉白修长的手,顺着眉头向下描摹着。
最后在他的颈后交叉,加深这个吻。
加深却不急切,不紧不慢,不浓烈也不热情。
信手拈来的撩拨。
一吻毕。
陆砚青就这么窝在他怀里,不说话也不动。
半晌,她恢复了一点力气,撑起来,看着他。
“霍毅,你喜欢我什么?”
这话让霍毅有些茫然:“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笑着摇摇头,摸摸大狗狗的耳朵。
“结婚这么久,想问问你喜欢我什么?”
她有时候真的很想完完全全忘记上辈子的一切,但随着时间的一点点发展,她发现,上辈子的那些痛苦早已经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霍毅抿着唇,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结婚,一起工作,一起处理问题。
他之前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也不擅长这种情感的语言表达。
半晌。
他开口:“能力,学识,最喜欢你工作时候的样子。”
“蛮好的。”
陆砚青喜欢这个答案。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接我大哥。”
她侧身从他身边错开,离开阳台,留下一个人站在那里。
霍毅低着头,看着自己刚刚拥抱过她的双臂,克制着没有追问别的话,停在那里慢慢自己消化。
陆砚青走到屋里,看他还站在阳台,侧过身笑起来:“站在那里干什么?”
“过来。”
刚刚还低垂着脑袋的大狗狗一瞬间晴天,眼睛亮晶晶地迈着步走过来。
“姐姐。”
“你叫我什么?”
“姐姐。”
霍毅比她小两岁,确实是姐姐,可是之前他从没这么叫过她。
“谁教你的?”
原本还打算放过他的陆砚青牵过他的手。
进了卧室,慢条斯理,解开领带,解开系到喉结处的扣子。
这些封禁着欲望的东西,一样一样解开。
纤细的手指顺着解开的领口滑进去,划过坚实的肩膀。
“抱我。”
汉子终于笑起来,肌肉硬实的双臂托住她,任由她在身上为所欲为。
花瓣一样的菱唇含住刚刚捏过的耳垂:“你耳朵好红啊。”
呵出的热气激得原本就红到耳尖的人一下连脖子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