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余穗一本正经的样子,余程就笑嘻嘻的,看起来轻松随意:
“其实,我怕娘来了,知道你给夏小娥去读书,又说你个没完,或者跟夏小娥吵个没完。她可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夏小娥在这儿呢!既然你有这些说道,到时候你最好提前跟娘解释。”
余穗表示不信:“你就担心这些个?”
“是啊。”
余穗忽然脑子一转:“你是在担心娘骂夏小娥吧?”
“……不啊,我也担心你被骂。我走了,忙着呢。”余程说倒是说得认真极了,但是他把抱在手里的小汤圆放下,转身就走。
余穗看着他的背影:“……”搞什么鬼!
总感觉这个家伙不对劲。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啊!
余穗感叹了一下,但是对于她来说,这会儿也挺忙的,没时间去研究余程的心态,她要想一想,荣女士说的那个房子,她该怎么才能买下来,还有,明天去换邮票,怎么才能确保换到。
第二天很快到来。
余穗依然胸前挂着小汤圆,和昨天同一时间到了盘家院子的胡同里。
林之翔那狭长的小屋子开着门,好像在等着余穗来,甚至等余穗的自行车一到近前,林之翔马上走了出来。
余穗看见他眼里期待的光,这使这男人更帅气了些。
“你可来了!带来了吗?是全新的四联张吗?”
林之翔没有任何问候,直接开问,可见他是多么期待要那几张邮票啊。
这给了余穗直接先把邮票拿到手的机会:“当然!来,你把那两张《一片红》拿出来,我也把我的《世界工联》拿出来,只要你满意,咱们左手换右手。”
林之翔二话没说就去床底下把邮册拿了出来,摊在狭小房间的狭小凳子上:“你的呢?”
余穗从背上拿下自己改良的背包,先从里面拿出一本绿封皮的集邮册,动作极慢的翻到第一页。
她得欣赏林之翔看见集邮册的眼神嘛,所以要慢慢的。
果然,林之翔羡慕又好奇的看着集邮册,直到余穗把邮票露出来,那一刻,他眼神就像着了火,忍不住要伸手拿。
余穗一下子就把邮册合上了:“左手换右手。”
林之翔:“你总要给我看看嘛。”
余穗:“看可以,别动手。”
“好吧好吧,你打开,打开。”
余穗这才重新打开邮册,让林之翔欣赏那几张邮票。
林之翔赞叹不已:“真的是全新四联张,啧啧,真不错啊,我要,我们换!”
余穗:“可以,你的两张拿来。”
林之翔把笔记本里的两张邮票看了看,依依不舍的推到余穗面前。
余穗把邮册合上,也直接推给林之翔。
林之翔拿着邮册细细抚摸,余穗则把邮票收好,准备离开。
林之翔叫住她:“同志,等等,想不到你的邮票质量这么好,为人也爽快,既然是同好,不如交换个地址,要是以后再有好邮票,你换给我啊!”
余穗想了想,她这个不是集邮的脑子里,可只想得到更值钱的大一片红。
不,应该说,只想到那邮票在后世最终拍出的价值——七百三十万。
除此以外,她可不懂邮票了。
余穗便说:“你有大‘一片红’吗?”
林之翔摇头:“这个我没有。不过……我知道有人有。”
那可太好了!只要有人有,就有希望大赚几百万了。
余穗差点笑出声,但努力控制住了。
她马上从口袋里拿出纸笔,主动写下自己的地址:“给,我的地址。只要有人愿意换出大《一片红》的,你就来找我,嗯……我也给你酬劳,不低于五十块的。”
林之翔嘴角扯了扯:“嗬,要是有人换,我也要呢!”
“那你可以先换给我啊,或者你卖给我也行,毕竟你这住得……”点:“我要是你,就先把邮票换点钱,早点给自己找个安置的所在,你这住的都是什么呀,牛羊都比你好吧,真的太不像话了。”
林之翔被余穗说得很不好意思:“我这是因为刚回城!唉,算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对了,其实我都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叫啥?”
“你叫我老余就行!”余穗随口报了自己的姓,抱住小汤圆就走。
剩下林之翔在风中凌乱:“老余?还真够老的!”
余穗跨上自行车,把自行车蹬得像要飞起来,颇有点马上逃离这里的样子。
开心啊,净赚几十万,可不得逃。
小汤圆也开心,他老娘一把自行车骑飞快,他就觉得老娘在逗他玩儿,小家伙在背巾里笑得胡同里都是他的声音:“咯咯咯,飞,飞飞!”
等逃出了胡同,余穗就开始往上次荣女士写信提到的那个房子找去。
那地儿旁边就是护城河,对面就是故宫,妈呀,要是买了这种房子,那可真是和慈禧一个被窝似的了!
余穗怀着激动和期待的心情到了荣女生信上所说的排字巷,一眼就看见了一栋屋顶比周边房屋都要高一些的房子。
看那屋顶的样式,以往怎么也是有些爵位的人家才能住的。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怎么看都是后世某个女人嫁给老头后分到财产的那套,据说里面的面积有三千平方。
日后价值十几亿的好房子啊。
到底是不是这个呢?
余穗推着自行车近前看看,门牌号一点没错,就是排字巷3号!
当然,现在外观只是高些,旧却是挺旧的,围墙斑驳灰暗,大门上的油漆都已经脱落干净了,连门口的一只石狮子都丢了半个头。
但按照围墙围着的尺寸,依然能看出,面积很大。
这么大的房子,她买下来倒是没问题,但确实是怎么才能办好手续呢?
太显眼了啊!
有点不太敢。
余穗推着自行车,沿着这家的围墙走了一圈,只觉得自己又喜欢又怂。
不然,还是去找上次那个房管所的廖所长打听打听再说。
廖所长当然记得余穗,而且余穗还是提了礼物去的,两只大烤鸭用纸包着,但是香气却透过纸袋子不断地往外冒,惹得廖所长得先喝口茶,把唾沫咽下去:“咳咳,小余同志,什么风把你吹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