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这么穷,鬼都不会来找你的

关于这一点,孙玉英可不愿意承认:“我……我怎么不对你姐好啦?我不对你姐好我能给她住家里嘛,全大队你去看看,有我们这么偏袒闺女的嘛,我怎么不对她好啦,我养她三个呢!”

余穗:“好好好,你对她好,那你这个一百块去给她,不然,你的一百我可不给了哈!”

“知道了!你个坏丫头,给我!”

跟母亲嬉笑怒骂,母亲还特别高兴。

所以说,父母的偏心有时候也是没道理可讲的。

孙玉英给余穗烧了水,冲了汤婆子,满脸笑容地送到床上,还嘱咐余穗早点睡,说乌苏有她照顾就行了。

余穗:“娘,我今天在火车上睡得太多了,这会儿睡不着,我在屋子前后走一圈消消食。”

孙玉英给她按到床上:“天都黑了,你走啥走,赶紧睡觉。”

“好好,你出去我就睡下。”

可实际上,等孙玉英一走,余穗就悄悄地溜了出去。

夜色朦胧。

因为冷,村巷里没有人。

余穗往屋子后面走,略微走过几户,就到了大伯余大潮的家,也就是余秋的娘家。

这屋宇和余穗家的差不多大,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特别萧瑟,冷风里,整个屋子只有西边的那一间窗口透出一点昏黄的光来。

余穗闪身进了空间,随便买了一点黄酒和几根红肠,就出去了。

她跑到那亮着灯的窗口喊话:“大伯,大伯,你在家吗?”

屋子里传来沙哑的声音:“谁啊?”

“我。给你送吃的,开一下门。”

“谁呀?”一听有吃的,屋里的声音就开始伴随脚步声,然后门“吱呀”就开了。

余大潮举着一盏小小的油灯照了照,很是错愕地看着余穗:“你……是谁啊?”

余穗走近一些:“大伯,你不认识我了?”

余大潮脚步竟然往后连连地退:“你,你,你……是老二家的余穗?”

“是啊,我是余穗。”

“你……”余大潮手一抖,竟然把油灯掉了下去:“你不是死了吗?你别来吓我!”

余穗很迅捷的出手,很神奇的,竟然正好捞住了那盏油灯。

不过,油灯的火焰还是熄灭了,四周一片黑暗。

余穗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没死啊,我好好的。大伯,你有火柴吗?点一下灯吧。”

黑暗里只有余大涛牙齿打架的“咯咯”声。

余穗叹气:“唉,我真没死,大伯你听谁瞎说的?我这不刚和我爹娘吃过饭嘛,正好从北方带了点东西回来,给你一份。你别怕,你这么穷,鬼都不会来找你的。”

说了一会儿话,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余穗能看见余大涛正缩在角落里发抖。

余穗把手里拎的一瓶子黄酒递上去:“你摸瓶子上,是不是还带着体温?鬼能有体温?”

余大涛真的摸了摸瓶子。

果然的,酒瓶子上有人气儿。

余大涛从屋角落里走出来一些:“那余科怎么说你死了?这个小子真的是!”

余穗装作若无其事:“我只是落水了。来,吃根红肠吧。”

余大涛抖抖索索接了红肠,一口就咬了大半根,手不抖了,还去摸了火柴点亮了油灯:“这什么玩意儿,还挺好吃的。”

他大力地嚼,很快,一根红肠就下了肚。

余大涛的眼睛在昏黄灯火里看向余穗手里另外的几根红肠。

余穗没给,只提问:“大伯,余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死了?”

余大涛别开眼:“就前些时候。”

余穗:“他不是被抓了吗?你去拘留所里看他了?”

余大涛没回应,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地坐回到屋子最里面的一张破床上。

余穗借着灯火看了看室内。

真的是四壁空空,除了张床,啥也没有。

余穗把酒瓶子再次递上去:“天冷,你喝口酒,要不要?喝了我再给你红肠。”

余大涛便从床边挪过来,接了酒瓶子,一气儿灌了好几口,看向余穗。

余穗只想提问:“我倒觉得大伯挺耐得住气的,既然你听余科说我死了,怎么没有去跟我爹娘说?这不,我刚和我爹娘开开心心吃了饭呢,他们一点也没有提起。”

余大涛眼睛还在红肠上,还很明显的咽了下口水,刚放下的酒瓶子拎起来,又喝了一口。

这一口喝下去,好像撞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起来:

“唉!我自己家里搞得这样,有啥心思去说别人家的事!你大伯娘死了以后,你余秋姐就嫁了人,家里从那时候开始,一点烟火气没有了,冷冷清清。

你也知道的,你余科大哥打小就被你大伯娘惯坏了,什么事都不肯做,不肯出工就算了,还偷钱,偷钱就算了,还赌钱,最后呢,他把家里能抵账的都拿出去抵账了,我说一句吧,他就能打我,后来我不管了,算了。

谁知道啊,没几天,你余秋姐被人家休了,回来了!我想着,回来就回来吧,好歹家里有个做饭的人,谁知道啊,她竟然闯了大祸,竟然在一个笔记本里写了领袖死了,我的娘哎,这样一搞,她就被抓走了!”

余大涛停了停,眼睛再次盯在余穗的红肠上。

余穗把大红肠掰断,分一半给他,自己也咬了半根也吃起来。

屋子里都是咀嚼声。

余大涛先吃完:“啧,我有多久没吃到肉了?至少有一年了吧?唉,生了这些个讨债鬼,一个比一个不像样。你说你余秋姐,本来在大队小学教书多好啊,谁知道她给整出那些事,他们说她疯了,我想也是。”

余穗:“你有去看过她吗?”

“没有。她沾那么大的事,我才不去看她。”

“那余科的事也不小,你怎么去看他呢?”

“那能一样吗?那是儿子啊!”余大涛把红肠咬得嘎吱响,儿子两个字也说得脆响。

余穗:“听说他杀了武大郎?他到底为什么杀武大郎?”

余大涛:“别瞎说,不是他杀的!”

“那是谁杀的?”

“肯定是余秋!”

“你怎么知道?”

“余科说余秋给了他一包药,非要让他给那个武大郎下到饭食里,余科压根没想到会死人,想着最多就是泻药,哪里知道那个武大郎吃了就死了,但是余秋死活不认是她给的药,她说她呆在精神病呢,那些警察也说不可能,余秋是精神病人,余科指认她,其实就是不想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