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想当女婿,你却想我当钟点工

余穗抓住车骨架等着车下滑。

可等了好久,等来夏凛生轻轻的一句话:“要下坡了。”

余穗心说,你下呗,我说什么了吗?

但是下一瞬,余穗脑子里灵光一闪:哎哟,他不会是等着我抱住他腰吧?

呵呵!男人!

他这算是体贴呢还是享受啊?

都要退亲了,还是保持距离吧。

余穗就淡淡一声回答:“下吧,我抓紧车架了。”

夏凛生:“……”

男人在桥上又站了一会儿,才突然放开刹车。

车呼的一下就下去了。

桥很高,速度很快,余穗还是猝不及防地低呼了一声,身子也因为惯性,不可遏制地靠到夏凛生背上。

男人的背有刹那的僵硬,很快,就放松了,但余穗也马上坐直了。

依然沉默。

夏凛生蹬得快起来,自行车愣是骑出了敞篷跑车的感觉。

余穗看着他那快速运动的大腿,也不禁暗自赞叹一声:好腿!

人好不好不知道,腿是真好。

两人很快回到了余家湾。

村口锄草妇女转移阵地了,不在。

两人算是悄悄的进了村。

余穗竖着耳朵,听见村里晒场上的大喇叭在唱革命歌曲。

穿越来三天,余穗知道,这个广播一响,就是十点半以上了。

得做中饭了。

两人走到余家篱笆墙跟前,余穗转头和身后停自行车的夏凛生说:“你是等我爹娘放工回来说,还是现在就需要我去喊我爹娘回来谈?”

夏凛生正在拎车把上的网兜,闻言,他轮廓分明的脸没什么变化,只拎了肉和网兜,只管先走了进去。

余穗只好跟进去。

余家是最普通的贫下中农家庭,三间正房,两间厢房都是土坯的。

这年头大家都没有锁门的习惯,当作厨房的左厢房更是门都没关。

夏凛生比余穗还熟门熟路,径直进去左厢房,把肉放在灶角上,网兜放在旁边的一张竹椅子上,扎着手问:“有水吗?我洗洗手。”

余穗用嘴努了努:“水缸里,自己舀。依我看,我还是现在去叫一下我爹娘回来,你说清楚了就走,省得一会儿整个生产队的人知道了,都来看我笑话。”

夏凛生就抬眼向余穗看看。

余穗也看看他,想,要不是这人曾经笑过,她会以为这人面瘫,她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啥大反应。

他不该高兴么?

可男人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自己去水缸舀了水,凑在泔水桶那边洗了手,说:“先煮饭吧,等他们回来再说。”

也对,退亲算啥捏,哪有吃饭重要。

这年头米是金贵东西,余家平时只吃一顿米饭,还要掺和麦麸或者豆子的。

余穗舀米的时候,也是这样,舀了一升陈米,再舀半升麦麸,然后再舀水淘干净米。

她是昨天开始学着做饭的,点火还不太行,今天坐到灶后才发现,没有引火的稻草了。

余穗还不知道在哪里拿得到稻草,她就坐在灶后,点着火柴用棉花杆子引火。

引不着,火柴烧到手都引不着。

余穗汗都出来了,还是没点燃,她算是女生里面动手能力极强的了,但在农村沉浸式生活,还是第一次。

坐在墙边竹椅子上的夏凛生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你起来,我烧。”

余穗抬手擦了擦汗,继续划一根火柴:“没事,我能行。”

夏凛生:“我知道,但你费火柴。”

余穗:“……”

低头看看地上的五六根火柴,觉得自己明白了。

人家不是心疼她,而是心疼她在浪费。

余穗拍拍灰,站了起来。

夏凛生坐到灶后,从棉花杆子上揪了朵遗漏的棉花,点着了,再把底下比较软的碎枝叶点上。

很快,灶里的火光大了起来,映得男人脸红红的,轮廓愈发分明。

余穗悠闲地坐在墙边的竹椅子上翘脚,就差拿把小扇子扇扇了。

挺好的,你行你上。

男人应该是干惯活的,他能一边烧着火,一边把咸肉洗净,切了薄片,放到饭锅上蒸;也能主人似的,从碗橱里拿出一碗咸菜,拨一点在另一个小锅里,滴几滴油,打一个鸡蛋,很快盛上来一碗汤。

干练从容,举手投足之间还非常的有男子气。

竟然挺好看。

余穗看得都有些呆,那啥,要是能穿回去,找个这样式的钟点工来家里伺候着,倒也不错,之前不是有小视频,都是一群肌肉男做家政吗?

有创意啊!

要是每天把肌肉男做家务的内容拍下来放上网,标题就叫“我和我的猛男家政”,能收获多少流量?

然,眼看着饭锅腾腾地往外冒着热气,夏凛生看向脸上正露出姨母笑的余穗:“去摘几根葱回来。”

思正在计算流量变成钱的余穗:“……”什么?

夏凛生看她一脸茫然,干脆站起来,自己走了出去。

一会儿,他拎着几根葱回来了,拿着余穗家豁口的大菜刀一阵笃笃笃,几根葱就成了葱花。

然后,他掀开锅盖,白茫茫热气里,他把蒸好的肉拿上来,小葱一撒,葱绿点缀在粉色的肉片上,煞是好看。

而屋外,已经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和热闹的说话声。

是社员们放工了。

一会儿,有个穿了件旧草绿外套的男人拎着把镰刀,一瘸一拐地往厢房里来。

余穗站了起来:“爹。”

是原身的爹,余家老三,余海潮,非常憨厚。

余穗不知道他的腿是怎么瘸的,只知道这三天,余海潮对她不错。

一开始原身的娘孙玉英气得不给余穗吃饭,余海潮会偷偷地泡鸡蛋羹扒拉余穗嘴里,偷偷地给余穗喂红糖水,还对着余穗哭,说他舍不得闺女,不能寻死什么的。

余穗在昨晚还想,这个爹比她亲爹好,她亲爹有的是钱,可是,跟亲娘离了婚以后,从来没有看过她,像从来没有过她一样。

冲着这个爹,她觉得这个七十年代的破屋子勉为其难可以住一住。

余海潮摘了草帽,对着余穗笑笑,一张糙脸都是褶子,因为瘦。

余海潮再看一眼夏凛生,继续是憨厚的笑:“真的是夏家大小子来了,几年不见,怎么这么高啊,二十来岁还长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