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枢拍拍余海亮那张迷茫的脸。
“余海亮，你心里是不是在做着降职留用，事后沙丕枸再重新把你提拔起来的美梦？”
余海亮闻言脸色一变，看王枢的眼神全是愤怒：“王组长，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明明已经和处长达成协议。”
“难道现在你想要反悔，要置我于死地？”
……
憨憨拳头握的咔咔作响。
余海亮见状，脖子猛地一缩，急忙收敛眼中的愤怒，转而恳求看着王枢。
王枢说道：“协议既然已经达成，自然要去遵守。”
余海亮面色一松。
就听王枢继续说道：“但是这个协议，只是保住了沙丕苟，却没有保住你。”
余海亮瞬间懵逼，“王组长，只要您同意今天的事不上报，我不就没事了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没事了？”
“今天公审，几百个工人都看到听到，你干的脏事今天一定会传遍全厂，10000多工人都会知道你栽赃陷害。”
“你觉得厂领导眼里，会容得下你这么一个满身污点的坏分子吗？”
“这上万人每天对你指指点点，你确定能扛得住？”
“很快这事口口相传传到胡同里，邻居们的议论和白眼，确定你老婆孩子扛得住吗？”
……
“这……”
余海亮想到这一点，脸色瞬间惨白。
是啊，他这张脸，现在和坏蛋划等号，厂子里怎么可能还容得下他。
……
“处长还可以想办法把我调剂得别的工厂去。”余海亮满怀希望的说道。
王枢点点头，“调去别的工厂，倒是也有可能。”
余海亮闻言又松了口气。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王枢嗤笑一声。
余海亮的心瞬间又被提了起来。
“你去了任何一个新的工厂，你的事都会传到新工厂的工人和领导的耳朵里。”
“你在任何地方都待不下去。”
“不可能，去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不会有人知道今天的事。”
余海亮大声吼道。
“没什么不可能，你去任何地方，我都会把你的英雄事迹传过去。。”
余海亮脸色难看，一脸怨毒的说道：“王组长，你何必这么恶毒呢？”
“狗急了还跳墙，你要是真把我往绝路上逼，大不了我就……”
……
啪啪啪！
憨憨连续给他几巴掌，“笨蛋，老大想救你，你却想狗急跳墙！”
……
余海亮被王枢一巴掌扇醒，灵台瞬间清明。
他急忙看向王枢。
恳求王枢给他指一条明路。
王枢淡淡的说道：“你心里应该清楚，沙丕枸之所以现在不惜代价的救你，不是真的想救你这个人，而是怕你咬他。”
“他必须安抚你，给你希望，你才会闭嘴。”
“不是吗？”
“是是。”
余海亮急忙不停的点头。
“沙丕枸能力的极限，也就是把你调剂到四九城之外的某一个鸟不拉屎的工厂。”
“就像我刚才说的，这对你是一条绝路。”
“但是对沙丕枸，却是一条很好的生路。”
“找关系，走流程，进新厂，几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等你进了新厂，发现待不下去，到那时再想咬他，谁还会再把你的话当一回事？”
“那时候我要收拾你，沙丕枸还会帮你出头吗？”
“他会巴不得我立刻把你整死，彻底消除你这个隐患。”
……
余海亮被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
扑通一声跪下。
涕泪交加的哀求道：“王组长，您跟我说这些，肯定是有用得着我余海亮的地方，求王组长教我。”
王枢满意的点点头，“还不算蠢的太彻底。”
“现在唯一能救你的办法，就是把沙丕苟拉下水，让全厂都知道你只是一个帮他办事的马仔。”
王枢说着掏出一只迷你录音机给余海亮。
“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我要的是他的把柄，你得到的是一身清白。”
“还有继续在轧钢厂工作，在这里生活的机会。”
“你的命运可是完全把握在你自己手里。”
“好好想想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王枢说完，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
余海亮拿着录音机，看着王枢的背影。
脸色，慢慢变得坚定。
他也不想背叛老主人。
可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呀。
这是他唯一的活路。
只能杀老大祭旗了。
……
轧钢厂，沙丕苟忽然感觉脖子后面冷飕飕的，急忙收紧衣领。
继续和歪嘴商议对抗王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