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他是凑到如意耳边轻轻说的。
淡淡的热气吹在她耳旁，引得她不自在地耸了耸肩膀。
“可是...”如意往后让了让，“你为何会吃醋？”
“为何？”
唐九离凑得更近了些，见她已无处可退，才满意地眯了眯眼，“你猜！”
如意浑身一震，不明白他是在逗自己，还是在说真的。
等她想再问时，唐九离已经大步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唐九离都不见踪影，如意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却又不好跟清欢说。
唐玉自从那日腹痛去了一趟茅房之后，贪吃的症状便在慢慢减轻。
不过胃口涨大了想一时片刻就少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爱女心切的唐夫人只能勒令下人将唐玉关在房间内，不准给她食物。
就这样饿了三天，等她出来时，早已经昏厥了过去。
这时唐夫人又哭着嚷着抱着女儿在怀里后悔不已。
最后还是唐家主去寻了个大夫来，让他慢慢帮女儿调理体重，直言此事记不得。
自从唐玉的蛊虫被解开的消息传出来，明若云便央求父亲去接了许如意下山，好帮她解蛊。
可是明老爷却不为所动。
当初因为许如意的那件事，他跟唐家已经闹翻，现在让他亲自登门求唐柒，他可拉不下这张老脸。
“父亲，您真的想眼睁睁瞧着女儿疼死吗？”
明若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美艳无双的千金小姐。
此时她跪在地上，满脸憔悴的模样看上去比她爹还要老。
她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本来是她的骄傲，有专门的丫鬟打理。
后来被许如意薅掉一把后，就令她心疼不已。
再后来，她的头实在太疼了，便只能亲手去揪自己的头发，似乎这样才会让她好受一些。
等到白天清醒时，瞧着满地的头发，她都要发好一通脾气。
可是一到了晚上，似乎什么都顾不得了，两只手若是不揪点什么下来，便不能安生。
所以，她脑袋上现在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几撮头发。
这些日子，只要天一黑，她的脑袋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给定了时间一般，到了那个时辰就疼得钻心。
那种疼跟普通的疼不一样，根本没办法靠药物控制。
明老爷不知为她找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一点效果都没有。
反而是无故喝了不少的苦药进去，明若云一想想就气得直骂这些庸医。
可是现在，始作俑者回来了。
她的痛苦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明若云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她兴高采烈去找爹爹，让他去求许如意。
可是明老爷非但没有同意，还狠狠骂了她一通。
“你这是何话？我堂堂明家家主，何时需要低三下四去求人了？”
明老爷觉得上次跟唐柒一起去寻她们赔罪，已经是自己做的错误决定，他不可能重蹈覆辙。
“爹，爹，您就当为了女儿......”
不等明若云说完，明老爷冷笑：“是你自己作的孽，就该自己去求她。”
瞧着跪在地上的明若云，明老爷眼中一片冰冷。
女儿的作用不过是为了明家的爷们儿铺路用的，可是瞧着她现在的模样，别说是高嫁，便是寻常商人只怕也瞧不上了。
先前说好的亲事，也在男方听闻她得了怪病之后被退了回来。
此时的明若云对于明家来说，不过是一枚无用的弃子罢了。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枚弃子，舍出自己的这张老脸。
明若云心里一片冰凉，她早就已经去过了。
先前得罪了唐家兄妹，后来又因为怂恿唐玉的事儿得罪了姑姑。
现在她就连小唐山都上不去，如何能求许如意？
“爹，您当真不救女儿？”
明老爷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快回去躲起来，等会儿各家的掌柜就要来跟我谈事儿，若是被人瞧见了还不丢死人？赶紧走！”
说着，命令下人像驱赶苍蝇一般，将明若云赶了出去。
“小姐，您快起来吧，待会儿各家掌柜就要来了。”
丫鬟忍着烦躁劝说道。
明家大宅中谁人不知，当一个个大夫摇着头从她屋子里走出来时，明家二小姐就已经没有用了。
只有她自己还不知道，整天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您若是再不走，我可就走了，不然待会儿老爷出来连我一块儿骂。”
丫鬟见她只是呆愣地坐在地上，跺；跺了跺脚转身独自走了。
明若云眼睛看着某一处，好像她的魂魄早已经离开。
直到面前走来一人，细心地将她搀扶起送回了房间，她才醒过神来。
“五妹妹？”
五姑娘明若月挥挥手让屋内的丫鬟退下，亲手拧了温热的帕子细细给明若云擦手。
“二姐姐，是我，你看看你怎么这样不小心，手上弄的全是泥巴。”
感受过人情冷暖之后，明若云眼中泛着泪，“五妹妹，你不怪我吗？”
毕竟从小到大，自己可没少欺负她。
明若云细声细气地笑笑，将手中的帕子重新拧干给她擦起脸来。
然后拿起梳子帮明若云梳头。
“二姐姐，咱们始终是一家人。”
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若云鼻子一酸，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她死死拉着明若月的手，“谢谢你，你真好。”
等明若月从屋内走出来时，掏出手帕将自己的手内外仔细都擦了一遍，然后将帕子扔在了一旁。
“回去给我打水来，我要沐浴。”
丫鬟口中应着是，心里却纳闷，小姐明明没有白天沐浴的习惯。
第二日一早，明若月便又来寻明若云。
自从她得了怪病之后，白天都是明若云睡觉的时间，因为晚上她根本疼得无法入睡。
见她来，丫鬟连忙进去将明若云拉起来：“小姐，五小姐来看您了。”
明若云经过一夜的痛苦嘶吼，刚刚才安静下来，此时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着明若月。
“五妹妹，你怎么来了？”
虽然很困，可是明若云却也不敢像往常一样将她撵走。
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看望她了。
明若月浅笑着坐在床前：“二姐姐，听说唐玉表妹的病已经解了，你快去寻了许小姐，求她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