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点点头,表示明白。
她眼神四处瞟了几眼:“老爷子,那只蛊虫呢?”
“你体内的蛊虫引出来之后,便没用了,已经被我焚烧成灰烬。”蛊王一脸复杂。
蛊虫的寿命很长,即便是不吃不喝,活个几百年也不是问题。
但它只能被使用一次,被用在人身上的蛊虫,已经没什么大用,反而带有剧毒,便只能销毁。
如意摇摇头:“我问的是另外一只。”
那只用她的血养了七天的胖虫子。
蛊王斜睨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防备:“你想做什么?”
如意苦笑,这老头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难不成怕她抢走他的虫子吗?
她不过是随口问一句罢了,怎么感觉把她当成贼了。
“这家伙好歹喝了我那么多的血,我只是来瞧瞧它罢了。”如意抱怨道,“看一眼都不行吗?”
蛊王撇撇嘴角,冷哼了一声:“它已经功成身退,自然就要继续冬眠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再重见天日,我可说不好。”
说着语气越发惆怅:“我年纪已经大了,也活不了几年了,反正我也没有传人,我屋里那么宝贝呀,便都要陪我躺到棺材里去咯。”
如意瞪圆了眼睛瞧着蛊王,过了半晌才眨了眨眼。
一想到屋子里那几个大架子上,被蛊王当成宝贝的丑虫子们,还没有得见天日的机会便要永远埋在地下,突然觉得有些可惜。
等反应过来后,如意突然脸色一沉,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看着蛊王:“您老人家定会长命百岁的,不要乱说。”
蛊王已经八十多岁了,什么事儿没有见过。
却还是被如意逗得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就知道哄我,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
最近他总觉得身体疲惫乏累,有时候躺下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爬起来。
虽然山上不少人都想学他手里的蛊虫之术,他并不想教给他们。
唐家这些年已经越发不如以往,族中小辈里并没有能当大任之人。
大侄孙唐颜太过死板,把规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虽然能当家主,却无法将唐家发扬光大。
小侄孙唐顺虽然性子跳脱,但向往自由,小小的山上困不住他,也不行。
至于侄孙女唐玉,蛊王不太喜欢她,小姑娘没有她姑姑机灵,随了她的母亲。
小心眼子多,性格又骄纵,他才不想教她。
蛊王这些年在暗中早就摸清了他们的脾性,所以当唐柒上门求自己把巫蛊之术挑个人传下去时,被他果断拒绝。
他不是想让这门秘术失传,只是唐家擅长毒药已经闻名天下,若是再加个巫蛊之术,只怕盛名之下他们没有能力能守住。
还不如让他带到棺材里去算了。
他扫了如意一眼,心里突然蹦出一个主意来。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如意已经摸清了蛊王的脾气,他只是看上去冷漠,但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见她还是闷闷的,蛊王无奈一笑:“好了好了,你随我进来瞧瞧那只虫子吧。”
说着站起身,斜着眼余光瞄了清欢一眼:“你也进来吧。”
如意笑着看着清欢使了个眼色,以往他都是让清欢守在门口,今日却是突然主动开口让清欢一起进来。
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接受了清欢。
对于这个认知如意很开心。
毕竟清欢是她带来的人,这说明蛊王已经完全拿她当自己人了.
在这偌大的小唐山上,除了清欢与唐远唐离,如意也就与蛊王熟一点,这几日的相处,两人熟得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若是蛊王的眼里不拿她们当外人,那就更好了。
心里有了这个认知,如意走着如意兴冲冲走进茅屋内,就看到蛊王正在摆弄他的瓶瓶罐罐。
如意从初始对蛊虫的害怕躲闪,到现在能坦然捉住放在手心里,也不过才过去十来天。
她看着手心里满满蠕动的白色虫子,竟隐隐觉得有几分可爱。
难道这就是自己生的自己疼的意思吗?
她轻轻朝着虫子吹了口气虫子的首尾朝中间卷了一下,似乎在抗议。
如意见了哈哈大笑。
实在太可爱了。
蛊王饶有兴致地瞧着如意,他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后才开口:“你现在不怕它了?”
他可还记得这丫头刚来的那日,其实明明怕得要死,却装作一脸镇定的模样。
只是现在她欢喜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如意将手中的蛊虫倒回了玉瓶中,然后盖上了盖子。
“接触时间久了便不怕了。”她把玉瓶放在桌子上还给蛊王,“它是不是又该冬眠了?”
“嗯,放在那儿不管便是,过几日便会变回先前那干瘪的模样。”
蛊王放下茶碗,认真看着如意:“你想不想跟我学习巫蛊之术?”
如意一顿,猛然抬头看向蛊王,见他脸色认真,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低头想了想,犹豫道:“这怎么可以?这毕竟是你们唐家的独门秘术......”
“怎么不可以?”蛊王已经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难不成还要受他人管制不成?
他严肃地看着如意:“你若是怕别人不同意,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此事我还是可以做主的,若是你自己不愿意学,我也不会逼你的,此事还是得自愿才行。”
清欢见如意还在犹豫,急得不行。
这么好的事情,她不明白小姐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在京城的时候,就经常听到哥哥他们说起督公有多厉害,据说督公之所以能担任东厂之主,他制药的本事占了一半。
若是小姐学了这巫蛊之术,别人要再想欺负她也得掂量掂量。
她俯身在如意耳边轻声说:“小姐,你就赶紧答应了吧,难得老爷子愿意教你,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清欢这些天可没闲着,她要与唐家的丫鬟婆子打交道,可是听了不少的小道消息。
据说这位蛊王一生独来独往,很少了看得上眼的人。
唯一的徒弟去世后,提出要收唐九离为徒弟被拒绝后,便再也不肯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