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走悼连忙应了一声,转身跟了出去。
望着福走悼离开的声音,贤妃眼底闪过一抹阴翳。
偏殿里,十皇子缩在容嫔怀里,很是警惕地望着福走悼,似乎并不想让福走悼接近他。
十皇子虽然年纪小,但这两日通过姜柔和容嫔的谈话,他已经明白了一些,所以不是很配合。
容嫔见状连忙解释道:“皇上勿怪,这两日小十一直都是姜大夫在治,他是习惯了姜大夫帮他看诊,一下子又来了陌生人要帮他看病,小十觉得不适应。”
承乾帝开口道:“这是贤妃特意为小十从宫外请来的神医,医术不比姜大夫差,让小十给他看看吧,切莫辜负了贤妃的一番好意。”
容嫔一听承乾帝这般说,着实拒绝不了,她想起姜柔对她说过的话,如果中途有大夫前来为小十看诊,也不必慌张,小十的病症就算调理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起来的。
即便是大夫号脉,也查不出太大的异样。
她只需在人前保持镇定即可。
想到这里,容嫔只好柔声对十皇子劝说道:“莫怕,让大夫看看就好。”
小十很听容嫔的话,她这般说,小十便乖乖地伸出了手
,乖得让人心疼。
容嫔心里也是揪疼,她才不相信贤妃会那么好心,会为她找来大夫给小十看病。
在这后宫之中,但凡储君一日未立,小十的存在便是他们的一个威胁。
福走悼很快切了脉,贤妃见状立刻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十皇子的病情可有好转?”
“目前来看,十皇子的身体状况依旧十分虚弱。”
福走悼说完,承乾帝神色就沉了下来。
这时,贤妃又连忙问道:“神医,你可有办法?”
福走悼闻言叹了口气,摇头道:“还需慢慢调理啊,之前耽误了太久,十皇子的身体已经十分严重了。”
贤妃闻言连忙愤愤道:“我就说这个姜柔不可靠,幸亏我找来了福神医,不然小十可怎么办啊!”
“皇上,臣妾恳请皇上,让福神医来给小十诊断吧,再这么下去,小十的身体非得被拖垮了不可啊!”贤妃一副焦急的模样。
“皇上,让姜大夫诊治,您之前可是下旨了的,姜大夫也是太后推荐来的,若是贸然让福神医插手,只怕两边都不好用药,不如先让姜大夫治一段时间吧,实在不见效再寻福神医前来。”容嫔道。
连着这几日的相处,容嫔对姜柔可谓是无比信任,自是想方设法地留下姜柔。
贤妃闻言不满地看向容嫔:“容嫔,你就是性子太好了,你这样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那个姜柔若是真有能耐,便不会让小十的病拖成这样了。”
容嫔叹息了一声:“小十的病也不是一朝一夕,宫里的太医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有好转,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姜大夫一人。”
“好了,都别争了!”承乾帝忽然开口。
贤妃转头看向承乾帝,还想劝说,却见承乾帝直言道:“既然容嫔对姜大夫如此相信,那就再给姜柔一些时日把。”
贤妃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既如此,那草民先行告退!”福走悼并未多言,对着贤妃和承乾帝的方向拱手行礼。
贤妃和福走悼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了一下,她方才缓缓道:“来人,送福神医出宫去吧,有劳神医走一趟了。”
“娘娘客气了!”
福走悼离开后,承乾帝也很快离开了。
贤妃故作关切地走到十皇子跟前,说了几句话,便也走了。
见众人都离开,容嫔这才松了口气,满是心疼地望向十皇子:“你没
事吧?没有吓着你吧?”
十皇子摇了摇头:“母妃,儿臣有些困了,想睡觉。”
“困了?不是刚睡醒吗?可是昨晚没睡好?”容嫔轻轻吐了口气,柔声道,“既如此,那你再睡会儿吧,早课母亲让人去给你告假。”
十皇子躺下后便很快睡着了,容嫔满是疼惜地拂过十皇子瘦黄的面颊,希望太后能早点找到幕后之人,这样她和小十也就不用再这般提心吊胆下去了。
……
雪医馆。
“红蕊,绿杏,明日便又到了义诊的日子,你们记得早做准备,事先备好药材,知道了吗?”姜柔忙完了医馆的事,正准备打道回府。
绿杏苦着一张脸,很是不乐意道:“小姐,要不明日的义诊还是取消了吧,总归那些人也不会领你的情。”
姜柔拧了拧眉,有些诧异地看着绿杏:“为何这么说?发生了什么事?”
绿杏走上前来,小声道:“小姐还没听说吗?”
“这两日城中总是出现一些流言蜚语,说咱们医馆治死了人,但凡是在咱们医馆治过病的,好些人都昏迷在家中,甚至有死了的。”
姜柔眯了眯眼,沉声问道:“这传闻是从什么时
候开始的?”
“前两日便有,起初只是传您医术不精,后来传着传着就很邪门了,说小姐您下烂药,故意让那些人病情加重,然后收他们双倍的诊金。”
姜柔面色微沉:“真是离谱,这种传闻竟也有人会信。”
“是啊,起初奴婢也觉得这种话听听就好,可民间就是有人信了,甚至有人病情加重也不愿来我们这医治,别家医馆又付不起诊金,最后死在了家里的。”
“自从闹出人命后,坊间对您的传闻就更难听了,小姐,为了安全起见,明日义诊要不暂停吧。”绿杏劝说道。
姜柔眸子沉了一下,不紧不慢道:“我若是现在停了,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心虚了吗?”
“就算有人不信我,可每个月都有许多慕名而来,等着我看病的那些人,我不能因为这些传闻,就放弃了那些愿意信任我的百姓。”
“去吧,照常准备即可。”姜柔沉声吩咐道。
绿杏轻轻吐了口气:“好,都听小姐的。”
姜柔抚了抚额,又坐回了椅子上,一旁的伙计上前来奉茶。
姜柔下意识地接过茶盏,正要喝茶,忽然想起了什么,旋即又将茶盏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