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阵刺痛，姜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正在被一只长长的蜈蚣咬住。
“蜈蚣！”姜娴慌张站起身来，恍然发现她的古琴上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蜈蚣。
众人吃惊，见状纷纷退散到一旁。
“啊！蜈蚣爬到了我的腿上！救我！”姜娴吓得站不稳，整个人连滚带爬地想要逃。
“啊！好疼，蜈蚣在咬我！”姜娴疼的满地打滚，整个佛堂充斥着她的惨叫声。
这时，众人方才从惊慌之中回过神来。
“来人！快来人，救救二姑娘！”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这时，御林军从外面冲进来，将姜娴带离了原地。
姜柔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形象，腿上的剧烈异样感，让她明白还有蜈蚣在她的身上。
如果不赶紧清理掉，她还会被咬。
剧烈的疼痛终于还是压过了羞耻感。
姜娴当众掀开了裙摆，在大腿处找到了那只爬行的蜈蚣。
她忍着恶心，将那只蜈蚣给拍掉。
“娴儿！你没事吧！”梁氏急忙走上前来，将姜娴护在怀中，着急为她检查身体，“快看看，身上可还有别处沾上了蜈蚣，这东西毒性很大！”
可别留下什么毒疮、疤啊什么的。
“母亲，我好疼！我
浑身都好疼，尤其是腿上，你快帮我去找大夫！”姜娴疼的眼泪直流，她的手指和腿都被蜈蚣给咬了，疼的要命。
“好，你忍着点！母亲这就去给你找大夫！”梁氏扶着姜娴，转身先离开了大佛堂。
“往年都是好好的，怎么偏偏今年的浴佛节变成这样？”
“你看见没？那蜈蚣只盯着尚书府的二姑娘咬呢！”
“是啊，一只也就算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只，怕不是这尚书府二姑娘是个不吉利的？”
四周传来窃窃私语之声。
谣言这种东西，一旦开了个口子，顷刻间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根本无法控制。
等到梁氏带着涂完药的姜娴回来的时候，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姜娴本来就因为在众人面前出了丑，心里郁闷的不行，这会儿出来又见众人这般看着她，她心里更气。
“她们都说二姑娘是灾星，破坏了浴佛节的仪式，必遭劫难！”
姜娴听完差点没气晕过去。
梁氏恨得直咬牙：“这些人，就知道乱嚼舌根子，娴儿也是受害者，怎么就成了灾星了？”
心里这么想着，可是到了皇上面前，姜娴还不得不去低头请罪。
“皇上，此番浴佛
节因臣女而生出变故，都是臣女的错，还请皇上责罚！”姜娴眼泪在眼眶打转，委屈的不行。
若非父亲逼着她来皇上面前请罪，她才不愿意来丢人现眼。
那不过是个意外，蜈蚣咬她，她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姜怀鲁也急忙走上前来：“微臣之女年少，做事鲁莽，破坏了浴佛节祈福仪式，微臣教女无方，携罪妇罪女特来向皇上请罪，还请圣上重罚！”
姜怀鲁自知此番丢人，但他若不这么做，皇上定会在心里狠狠记上他一笔。
姜怀鲁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皇帝自是不好再说什么，他微微抬手：“姜尚书请起！”
“今日之事也是意外，朕自不会怪罪！”
姜怀鲁闻言轻轻松了口气，随即一脸严肃地对姜娴训斥道：“还不赶紧谢皇上不追究！”
姜娴连忙跪地：“臣女多谢皇上宽宏，不追究臣女犯错。”
一旁的太后见状笑着说道：“皇上，你还不知道吧？这姜家的嫡女可是有两个呢，还有一个前两日可是刚刚救了哀家的命！”
姜娴面色一僵，姜家的嫡女……除了她，自然就只有姜柔了。
“太后之前又发病了？”皇帝先是一脸关切地看向太后，见
太后微笑着向他示意，便随即明白过来，开口道，“哪个丫头这么厉害？快快叫她出来，朕必有重赏！”
太后转头望向人群中的姜柔：“阿柔！快快上前来！”
姜柔闻言毕恭毕敬地走出了人群，她一袭白衣轻纱，发饰简单素净，却难掩那张明眸皓齿的娇俏容颜。
“姜柔拜见皇上！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姜柔走出来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皆被她吸引，包括角落里的墨寒昭。
姜娴面无表情地望着姜柔，一双藏在袖中的手指早已攥成了一团。
“这尚书大姑娘模样生的真好啊，不施粉黛也能如此夺目，给我做媳妇就好了。”
“你可别想了，人家早就和侯府定下婚约了。”
“从前倒是不曾注意过她，今日打眼一看，颇有她娘当年的风范。”
一直以来，在梁氏的安排下，出风头的从来只有姜娴一人，世人皆知尚书府二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是京城第一才女，在这样的光环之下，自是无人去在意姜柔。
可如今姜娴的光环破碎，姜柔这个尚书府嫡长女的身份也终于突显出来。
“姜大姑娘请起！”皇后望着姜柔这温顺谦恭的模样，觉得这大姑娘
瞧着很是顺眼，若非知道她早与侯府定下婚事，她都想将这丫头嫁给丰王做正妃了。
“是你救了太后？”皇帝问道。
姜柔落落大方地应答：“臣女微末的医术，能为太后分忧，是臣女之幸！”
皇帝点点头：“倒是个会说话的！”
“来呀！赏！”
“多谢皇上赏赐！臣女谢主隆恩！”
太后一脸慈祥地看着姜柔：“皇上，你看看她，像不像你妹妹当年身边跟着的那个韩丫头？”
“若迎？”皇帝几乎不多想，便脱口而出。
韩若迎当年相貌冠绝京城，皇帝当年也曾对她动过心，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韩若迎后来嫁到了尚书府去，慈心长公主又远嫁塞外，皇帝就很少有机会再见到她了。
如今见到姜柔，皇帝忍不住感慨，原来韩氏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
“是啊，她是若迎的孩子！若迎丫头是个苦命的，年纪轻轻就没了。哀家还记得她当年跟着慈心一起在宫中玩耍的样子。”太后说着说着，挂念起了远在塞外的慈心，眼泪不自觉就落了下来。
一旁的姜怀鲁神色颇有几分尴尬，太后……这是在怪罪他没能照顾好韩氏，还是在怪他抬了梁氏做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