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阁的丫鬟们也懵了。
郡主许久不曾踏进听雨阁,这一来就对大小姐动了手,谁也不敢上前劝阻,都低着头像鹌鹑般缩在一边。
“我什么时候以下犯上了!”岳安然两边的脸迅速肿了起来。
“你敢直呼本郡主名讳,不是以下犯上?”
“那是因为郡主突然出手打我,我一时慌不择言。”
岳安然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自己那样小心谨慎,突然就挨了巴掌。
岳卿颜这是故意的!
“你一次次的陷害本郡主,不是以下犯上?你在外面多次编排本郡主和宸王,不是以下犯上?”
岳卿颜遗传了母亲的高个子,虽然比岳安然还小一岁,但已经比她高上半个头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睥睨地一步步逼着岳安然后退,一直退到床边的脚踏处,岳安然被绊倒,一屁股坐在踏板上。
“我没有,郡主别冤枉我。”看岳卿颜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岳安然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也好意思说冤枉?”岳卿颜轻蔑道:“你知道苏婉宁想探听陆千尘的消息,可你连我的院子都靠近不了,怎么办呢?就只能故意编造我们俩的事去讲给苏婉宁听,引起她的嫉妒,好对我下手。
苏婉宁没毁成我的脸,又
害得她大嫂小产,根本没心思继续你们的计划,倒是逼得你蹦跶出来了。可惜苏家有意掩下这件事,没人搭理你,又让你失败了一次。”
岳安然被她完全说中,下意识地否认:“卿颜,不,郡主,你别乱猜,没有的事。”
岳卿颜也不管她承不承认,继续说道:“岳安然,别以为你现在搭上陆千禹,你们二房就能高枕无忧了,只要你们还在这国公府里,就逃不出本郡主的掌控,陆千禹能让你当成信王侧妃,本郡主也能让你什么都得不到!下次再想算计本郡主时,好好考虑一下,自己能否承担那些后果!”
说完,岳卿颜不再理她,转身对那个被打的小丫头问道:“你是如她这样以下犯上的吗?”
小丫头使劲摇头:“回郡主,奴婢没有以下犯上,奴婢给大小姐梳头的时候扯疼了大小姐,才被打的。”
“红袖,带她去找管事嬷嬷重新安排个差事。另外,岳安然随意打骂下人,再罚没一个月的月例,给这丫头做补偿。”
本以为郡主能把她安排出听雨阁就是很大的恩典了,万万想不到郡主还给她这样多的补偿。一个小丫鬟的月银只有半贯,而大小姐的月例银子可是二十两,够她好几年的工钱。
小丫头感恩戴德,一个劲儿的磕头谢恩。
“是。”红袖领了命令,上前扶起跪地的小丫头。
“她只是个下人,你就这样作践我吗?卿颜,咱们以前感情多好啊,我怎么会害你呢?你不要胡思乱想啊。”岳安然在她身后央求。
岳卿颜带着人往外走,走到竹桃身边突然又停下来,微微一笑轻声道:“做的不错。”
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听雨阁。
竹桃一激灵,抬头对上岳安然错愕的眼神。
岳安然眼中的不可置信转化为恶毒,起身揪住竹桃的头发,吼道:“是你出卖我!”
竹桃被她拽得眼泪都出来了,跪在地上哀求:“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是郡主抓了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说出苏小姐找您做什么,奴婢是不得已,求小姐饶了我吧。”
竹桃是岳安然的心腹,每天跟在她身边。
苏婉宁与岳安然密谋的时候是避着下人的,但岳安然编的故事都被竹桃听了去。
岳卿颜故意揭穿竹桃,就是想让岳安然尝尝被信任的丫鬟背叛的滋味。
她又在听雨阁大张旗鼓地处置岳安然,也是给这些下人们一个信号,若他们再被虐待,可以大胆的为自己寻求帮助,不但有机会脱离苦海,还能得到
奖赏。
翌日一早,岳卿颜正在用早饭,红玉就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差点和红锦撞个满怀。
“一大早的怎么这样慌张,后面有狗撵你吗?”红锦打趣道。
红玉嗔她一眼来到桌旁,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神秘地向岳卿颜说道:“郡主,奴婢在外院听到个消息,苏太傅府上昨夜遭了贼,现在京兆府都过去了呢。”
“遭贼?可丢了什么东西?”岳卿颜接过红袖递过来的帕子擦擦嘴。
像这些高门大户的府上都有不少护卫,有的还会养着暗卫和死侍之类的高手,一般的贼可不敢惦记。
“听说那贼人是从苏大小姐的院子里偷了东西,出来时被府上的护卫发现的,护卫追了一路没抓到贼,却遇到了巡防的官兵,这才闹到了京兆府。
不过苏家怕影响苏大小姐的声誉,不想声张,只对京兆尹说,那贼是偷了苏太傅书房中的几幅不值钱的字画,不想追究了。”
红玉讲述完,又愤恨道:“奴婢看那苏家就是糟了现世报,谁让他们昨天那样欺负郡主,活该他们被贼盯上!”
有贼进了闺阁女子的院中,不管丢了什么,传出来都不好听。
那贼人在众多护卫的追捕下还能逃脱,也是个高手,难
保不会继续作恶。
“你去告诉李叔,让他加强府中的防护和巡逻。”
岳卿颜吩咐完,又喊出两个暗卫,让他们多注意一下。
——
苏府,晚晨阁。
苏婉宁正一脸焦灼地在屋中来回踱步,实在等不下去了,抬步出了晚晨阁,去寻苏夫人。
“母亲,那贼人可抓到了吗?”苏婉宁一进苏夫人的屋中就开口询问。
苏夫人牵着她的手坐下,满目心疼地摸摸她的脸:“婉儿,吓坏了吧?你放心,这事你祖父已经给压下来不追究了,不会有人再说那贼是从你这偷了东西。”
苏婉宁一听,急道:“这怎么行!不抓到那贼,我丢的东西也找不回来了!”
苏夫人安慰道:“你不是说就是一些字画吗?偷了就偷了吧,再值钱的字画能有你名声重要吗?”
“可是……那些字画是女儿多年的珍藏,宝贝的很……”
“行了,昨日的事情已经够让咱们家丢脸的了,你若再为这些小事忤逆你祖父,母亲也帮不了你。”苏夫人打断她的话,板着脸将她推出去:“你祖父罚你思过,别再到处跑了。”
苏婉宁含着泪,不甘心地回去了。
另一厢,宸王府的书房内,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将一口箱子呈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