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何出去不易?”江素试探道。
“因为魔气灵气正如同一阴一阳,如今黑塔未折,正是因为阴阳平衡相抵,若是你们出去,便需要一个力量足够强大到打破阵法维持的平衡。”
江素想都没想拍了拍身前的红衣修士一把,询问道:“方折,能行不?”
闻言,方折并未转身,直接利落干脆的摇了摇头,“不可,此处无灵气,同外界进魔域时大不相同,施用功法的效果不足一半。”
意思就是进黑塔容易出黑塔难?
“还有个别的方法。”雁月西突然开口,神情凝重。
“黑塔的
雁月西语焉不详,默默看了口气。
“那里可不是个容易出去的地方,这黑塔十八层,越往上越难行,能在上九层安身并且至今尚未魂消之人,那都是修真界中名传至今真正的大能。”
江素又拍了拍方折,想都没想,利落到:“方折,打的过吗?”
这一次方折顿了顿,语气平静,“王伽在上面。”
“……”
彩衣少女的手僵持在空中,迟迟不落,“你……你说什么?!”
方折乖巧的重复道:“王伽在上面。”
“……”
江素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的调侃着冲雁月西两手一摊,道:“听到没,你徒孙在上九层呢,好巧啊。”
“算了,我替你们决定。”
少女沉下气,盲杖敲地缓缓走出房门,悠哉悠哉的站在屋檐下,轻声道:“新的希望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出发!上九层!”
小矮子东野闲正靠坐在门外,屋里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慢悠悠的爬到江素腿边,抓着少女的小腿,扯了扯她的衣角,委屈巴巴抬头看她,一双眼睛里水汪汪的,奶声奶气道:“你……你怎么能骗窝呢……你不叫蝶蝶……你分明叫素素。”
江素猛地用力,抬腿往地上一甩。
“关你什么事。”
“听到了吧,跟不跟我们走,上九层,要么死路上,要么死这里,方折,过来动手!”
江素冰冷如初,对东野闲毫无情面。
小矮子被甩到地上,沾着土滚了好几圈。
他双手双脚张开大字,整个人呆呆愣愣的抬头望天。
东野闲感觉……
舒服!带劲!就是这种让他心砰砰跳,如同火焰烧灼骨肉的刺激之感!!!
小矮子支撑着身体重新做起,如若无事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到江素身旁,嘟囔道:“素素,陪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江素微微挑眉,心里有些惊讶。
不是这人心理不正常吧?受虐倾向?!!
方折听到这话,不禁皱了皱眉,心上不喜,一把拎起正要揪江素衣角的东野闲。
他拎东野闲,等同于拎刚出生的小鸡仔。
男人眸中深邃漆黑,宛若一处冰冷的黑渊能将人吸引其中,再赠以泠然杀意包裹其身。
他狠狠的盯着东野闲。
小矮子一双眼乌溜溜的,眨巴着眼,故作不解道:“怎么了……哥哥?”
“……”
雁月西趴在门后,露个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几乎压不住。
心道:“好小子啊,你也有今天……啧啧啧,我家素素就是厉害,拿捏的都是修真界的人物。”
江素不懂其中的深意,但听了也忍不住勾唇笑了笑,置身事外的调侃到:“诶呦,疯刀方折你欺负小孩。”
方折:“……”
“此人摸骨,年岁已近千年,虽然体型过小,近似孩童,可心性绝不会是孩童。”
红衣修士抽过江素头上的绾青丝,极度自然的拿来将东野闲捆住。
东野闲像个蚕宝宝。
江素:“……”你要不要这么自然。
“这位兄台,我头发怎么办?”
方折回过头,扫过一眼门口趴着吃瓜的雁月西,两人目光在空中一碰。
雁月西立刻快步跑向自己屋中的梳妆台,将自己整个妆奁都抱了过来,里面满是金钗,银簪,绫罗发带,珍珠耳饰。
“咳咳。”她轻咳一声,暗示方折随便挑。
方折目光先是落在那一对珍珠耳坠,随后才将移向一浅绿色的发带。
他抬手取过发带,娴熟的揽过少女的三千烦恼丝。
江素怔在原地,瞬间头皮发麻。
“……”
她什么时候和这位兄弟这么熟了???连挽发梳头都可以让他做?!
“你还会这个呢……”江素扯了扯嘴角,不自然道。
方折感觉到身前人的僵硬,不由得勾唇浅笑,并不言语,三两下为她将头发高高束起。
若不是少女身着的彩衣为裙装,江素此时更像记忆中那个会哭会笑的灵动小少年。
“你的刀法,可是同我所习的?”
“啊?是也不是。”
江素回了神,梗握盲杖的两头柄,拔出双刃,胡乱对着空气挥舞了两下。
方折有些不解,“为何不是。”
少女的头发已经被束好,她回过身只道:“你何时教过江素刀法,莫要开这等玩笑。”
言罢,三两步走到院子里,鼻尖轻嗅,直奔专门放了一盆盆草的角落。
她向来喜爱草。
雁月西见江素也有这医修的通病,赶忙上前为她介绍,心里颇为骄傲,“这盆可是我养了许久的凌宇,和凌霄是同根而生,少有的半生!”
“这盆为夏款冬,五行中偏偏占了两种,格外独特。”
“这一盆!诶呦,素素是这个这个!”
女修握住江素的手,轻轻让她的手指点在一片绿叶上,“感受到没,这个你可认得!!”
江素怔了怔神,不可置信的痴痴道:“这是地目?!!你养了活的地目!!!”
雁月西收回手,让江素自己摸索这盆植株的形状,她语气里有几分飘飘然,“咳咳,正是地目。”
天目和地目为世间颇为传奇的一对,功用更是非同寻常。
天目可让人见未来。地目可让人见过去。
方折突然道:“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