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在将何健给废掉之后,才从骆老爷子的两名保镖口中得知,这何健就是他昨晚遇见的何奎的弟弟,何巍然的二叔。
昨晚因为冯岚和宋凌凌的堂哥宋和旭二人的事情,沈东出手废掉何巍然的脚,何奎带着人怒气腾腾的杀过来,结果沈东废掉何奎的贴身保镖海老之后,何奎便偃旗息鼓地带着何巍然离开。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沈东心中嘀咕一句后,直接让那两名骆老爷子的保镖将何健给送回去。
他这么做可不是害怕何家的报复,而是担心何健死在骆家,太过晦气。
与此同时,何家府宅内。
砰!
茶杯重重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身为何家现任家主的何奎看见自己的弟弟被打断四肢,舌头还被割掉,顿时勃然大怒。
这已经不是在打何家人的脸了,而是在向何家宣战。
是可忍孰不可忍。
“马上给我集合所有的高层,我要开会。”
何奎在让人将何健送去医院后,立即对
很快,何家的二十多位高层便全部聚集,大厅内闹哄哄的,都在疑惑何奎为何会如此突然地发布集合的命令。
不多时,何奎慢悠悠地从大厅后面走出来。
虽然他一言未发,但原本喧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眸子盯着何奎。
这就是身为何家家主的气场。
何奎在坐下之后,目光一一扫视过在场众人,缓缓开口道:“何健被人给废了,不仅舌头被割下来,还被打断四肢,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
“是什么人干的?居然敢对何家二爷出手,这是在对我们何家宣战吗?”
“家主,你调查清楚凶手了吗?只要你下令,我马上带人去灭了他。”
...
与何健私交甚好的几位高层顿时拍桌子摔板凳,一副要为何健报仇的架势。
其他人也纷纷表明,一定要严惩凶手,绝对不能让何健白白受苦,更不能让何家颜面受损。
何奎看着众人的反应,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之色,缓缓开口道:“动手的是骆家。”
此言一出,刚刚还群情激奋的众人顿时冷静下来。
毕竟曹家三位供奉被杀这件事情,可是在整个上京闹得沸沸扬扬。
只要是有点儿情报能力的家族和企业,都知道这是骆家所为。
不少人都准备看曹家报复骆家的好戏,可是一连过去这么多天,曹家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甚至曹家还严令禁止曹家人在外面遇见骆家的人,一定要绕道走,不能去主动招惹,否者将会被逐出家族。
这个命令下达后,不仅惊呆了那群跃跃欲试,准备找骆家报仇的曹家人,更是连外人都被这个消息给雷得外焦里嫩。
不少人都在感叹,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曹家恐怕要跌下神坛,沦为过去式。
气氛在沉寂半晌之后,一名胡须发白的老者缓缓起身,好奇地对何奎问道:“家主,我多嘴问一句,我们和骆家好像远日无怨,近日我仇吧?而且我们两家还有着生意上的来往,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刚刚送何健回来的是骆老爷子的两位贴身保镖,这两名保镖已经跟何奎说明事情的原委,并放下狠话说如果何家想要报复,骆家一并受着。
所以他在叹了一口气之后,这才将事情的经过给说出来。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没有了刚刚的亢奋和愤懑。
这何健偷的可是骆家二爷的女人,这事儿何家自然也就不占理。
不过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愣头青,一名何健的狗腿子立即拍案而起:“这事儿虽然二爷做得不地道,但骆家就敢说没有错吗?明明是他们御下不严,门风败坏,怎么能把全部的屎盆子都扣到二爷的头上呢?这事儿必须要找骆家讨要一个说法才行。”
“还讨要狗屁的说法,骆家如此不顾及颜面对二爷下这么重的手,不就是仗着他们有高手坐镇吗?我们马上去联合曹家,我还真不相信了,那个叫沈东的家伙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对,联合曹家与曾经和骆家有恩怨的家族,一同灭了这个不可一世的骆家,让他们也知道,一个强者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此言一出,有人开始群情激奋地附和着。
虽然有高层觉得此时与风头正劲的骆家为敌不是明智之举,但他们都知道未战先怯是兵家大忌,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跳出来唱反调,这不是动摇军心吗?
这也不得不说何家人虽然暗地里存在私斗,但在大局面前,还是能拎得清的,难怪短短数年之内,就能强大到与曹家比肩的高度。
同时,这也能从侧面看出何奎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不仅对外能够将何家发扬光大,对内更是能做到人人臣服,同心协力。
就在这时,一道不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家主,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惑我,你方便给我解答一下吗?”
“说吧!”
何奎端坐在主位上,淡淡地说。
那人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听人说大少爷巍然的腿被人打断,现在还在医院里面,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不跟家里人说一下?”
原本何奎并不想宣扬此事的,毕竟谁让沈东强大,自己惹不起!
而且沈东虽然明摆着就是给宋和旭报仇,但却找了一个正当理由说何巍然欺负宋凌凌,他是被迫重伤何巍然的。
原本他是打算先咽下这口恶气,事后去找曹家商量报复沈东的办法。
可他还没来得及去找曹家,沈东就让人将他弟弟给送回来,这也坚定了他要灭掉骆家和沈东的决心。
值得一提的是,刚刚开口提及何巍然重伤住院的那个人,自然是何奎安排的心腹。
如今众人已经表明要与骆家宣战的决心,何奎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将昨晚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他却并没有说出是沈东将他的贴身保镖给打败,将他给震慑住,而是痛心疾首道:“当时我也很想替我儿子报仇,可是我身为何家的家主,不得不为何家的未来和发展考虑,所以我这才选择忍下来,不愿意给何家树立一个劲敌。”
说到此处,他苦笑一声:“我原本还以为恶人自有天收,但现在看来,我的这个想法未免太可笑了一些。我们一味地忍让和退步,只会让敌人更加的肆无忌惮。所以既然大家众志成城,我宣布,即日起...”
然而,就在他宣布何家与骆家为敌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这是要将骆家拖入万丈深渊吗?”
众人闻言,脸上浮现出惶恐之色,纷纷起身朝着门口望去。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名身材略微有些佝偻,手杵拐杖的长衫老者走进来。
何奎在看见此人后,立即冲上前去搀扶,同时也有些吃惊道:“爸,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何家的基业就要毁在你手中了。”
老者正是何家的前一任家主,何奎的父亲何忠堂。
何奎见自己的父亲已经知晓何健被骆家人打成重伤的事情,当即抱怨道:“爸,这件事情虽然何健有错,但...”
“但是什么?有什么可但是的...”
刚坐下的何忠堂怒瞪着何奎,厉喝道:“我早就告诉你弟弟,让他收敛着点儿,他反倒好,那么多黄花大闺女不去招惹,偏偏去招惹骆家的儿媳妇。这事儿放谁家身上不发火?你弟弟那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大伯,这事儿也不能这么说吧,何健固然有错,但他完全可以通知我们,由我们来惩罚何健。他不声不响地就打断何健的双腿和四肢,还把何健的舌头给割了,这口恶气,我们何家真的咽不下去。”
何奎的一个堂弟立即站出来为何健鸣不平。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表示就算不对付骆家,也要上门去找骆家讨要一个说法。
然而,面对这样的声音,何忠堂却并没有发怒,而是由衷地感到欣慰。
因为何家在何奎的手中,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团结一致,同仇敌忾,不像其他家族那般钩心斗角,尔虞我诈。
何家有这样的子嗣,何愁不兴旺?
何奎也立即表示道:“爸,昨晚沈东将你的大孙子打成残废,今天又对何健出手。昨晚我是真的很后悔没有拿出强硬的态度来,否者沈东那家伙今天绝对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对付我弟弟。如果这一次我们还不拿出态度来,那绝对会让骆家人以为我们好欺负,到时候恐怕我们家族中的人在外面遇见骆家人,估计哪句话没说对,就会被骆家人羞辱,甚至是再度打成残废...”
不得不说这何奎的演讲能力的确很不错,十分能够煽动人心,直接将他儿子和弟弟与沈东之间的矛盾上升到家族矛盾之上,让何家人更加痛恨沈东。
何忠堂眼神微眯,淡淡的问道:“自从曹家的三位供奉被沈东杀了之后,你应该有注意过这个叫沈东的年轻人,你调查过他的背景和过往了吗?那日在曹家,一招秒杀曹家大供奉的女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你查到了吗?”
“这...”
何奎一阵语塞。
说起这件事情,他也觉得十分纳闷儿,因为他除了调查到沈东前不久出现在青阳市,如今担任林氏集团副董之外,什么都没调查到。
就好像沈东没有过往,哪怕是在炎国生活的痕迹都没有。
何忠堂淡淡道:“昨晚沈东为宋家出头,也就是说他与宋家关系匪浅,这样的人,你觉得会是善茬吗?”
“爸,难不成我们就咽下这口恶气吗?”
何奎满脸不服气,接着道:“不如我们联合曹家,一同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何忠堂就哂笑一声:“你觉得曹家现在还有胆量与沈东为敌?那天只有沈东两个人,就将三大供奉斩杀,你能笃定沈东的背后没有其他的强者?而且据我所知,你弟弟和陈香涵是在陆晨的酒楼里面被沈东抓住的,压覆你弟弟和陈香涵去骆家问罪的几个人,是陆晨酒楼里面的安保人员。”
听见这话,在场所有人都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说来,沈东又与陆晨关系匪浅。
要知道这陆晨的来历也是颇为神秘,旗下的紫岚会所更是吸纳不少达官显贵、富豪名流前去消费。
“这沈东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同时结识宋家、骆家和陆晨...”
何奎逐渐冷静下来,仔细盘算了一下沈东的人脉关系网后,后背已经汗毛倒竖。
何忠堂轻哼一声:“你莫不是以为这就是他全部的人脉关系?这样的至强者,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去得罪为好。”
说到此处,他那双黝黑中绽放着精光的眸子一一扫视过在场众人:“如今我们也只能与曹家一样,回去告诉你们的子嗣和手底下的人,在外面尽量躲着点儿骆家人和沈东。”
看着众人那副不服气的模样后,何忠堂这才接着道:“如今上京的局势变化莫测,我们稍有不慎,家族企业将会倾覆,我们不得不小心一些。不过只要等调查清楚沈东的背景之后,我们再寻找他的弱点,对付他也不迟。老话不是说过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受伤的是我的宝贝孙子和儿子,我都能忍得下这口气,你们有什么沉不住气的?”
尽管何家人闻言,纷纷觉得何忠堂说得有些道理,纷纷点头默认下来。
...
时间一连过去两天,沈东本以为何家人会疯狂地报复他,却没想到何家居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就连何家与骆家合作的那些业务,同样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忍常人所不能忍,看来这何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难怪他上任之后的短短数年内,就能够让何家达到以前从未有过的高度。”
沈东心中喃喃嘀咕着。
他绝对不相信何家只是被他在曹家的所作所为吓破胆,而是选择隐忍不发,寻找时机。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天来,沈东并未住在酒店,而是住在骆家里面。
因为骆老爷子被陈香涵和何健的事情气到吐血,虽无生命危险,但却昏迷不醒,看样子是真的被气到了。
这另外一层原因则是沈东在心中,已经变相地认可了他与骆家的关系。
在对骆老爷子进行针灸之后,昏迷两天的老爷子缓缓睁开眼,一双迟暮的眸子望向沈东时,满满的亏欠与自责。
“爸,你没事吧?真的是吓死我了。”
骆枭与周淑慧见骆老爷子醒来,立即凑上前去关切地询问道。
骆老爷子长叹一口气之后,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然后望着沈东,声音透着沧桑与哽咽:“小...小东,对不起,是我养出了这么一个白眼狼,爷爷对不起你...”
说着话的同时,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眼眶。
“算了,爷爷,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如果没有这样的经历,估计我现在顶多就是一个废物二世祖,哪儿有今日这般成就?”
沈东轻笑一声,一直以来扎在他心中的那根刺,似乎被骆老爷子这饱含歉意的一句话给拔除掉。
突然,骆老爷子紧紧地抓着沈东的手,激动地颤抖道:“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沈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时口快,叫了一声爷爷。
不过见骆老爷子如此兴奋,他并没有收回刚刚那句话,轻笑一声,十分郑重地喊道:“爷爷。”
骆老爷子已经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然后重重地唉了一声。
站在旁边的周淑慧同样抹着欣慰的泪水,骆枭则大大咧咧地拍着他的肩膀,喊了一声好儿子。
气氛虽然十分融洽,但骆老爷子想到如今二儿子被自己亲手逐出骆家,二孙子骆星宇又离家出走,这真的是家门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