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正房里面有什么

经过郭宏图这么一插嘴,苏半夏的话也没有问出口,三人就这么腿儿着到了四合院儿。

先前跟苏半夏搭话儿的那个老大娘还在门口瞅呢。三年五载的也不见来个警察,今天一下来了俩,还带走了两个邻居,这在这一片儿算是个大事儿。

“你们到底是干啥的呀?”老大娘的脸上不乏紧张与畏惧。

特殊年代刚刚过去,大家心里都还有一些没有褪去的记忆。一发生什么事儿,大家又形同惊弓之鸟一样噤若寒蝉。

或许三个人里只有程延穿的军装,所以老大娘看程延的眼神相对来说还算稍微和缓一点。

程延也意识到了,柔和了表情,“哎大娘,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先前在这儿住的两口子,其实不是这间院子的主人,警察就给他们抓走了,跟咱们大家没关系,大家放心,别害怕。”

“啥?这不是他们的房子啊?”老大娘睁大了眼睛,皱纹都有点儿颤抖,“我就说他们两口子天天也不干活儿奸懒馋滑的,怎么可能挣得到这么大的院子?我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了,他们刚搬来的时候,说得那叫一个真着,还说是自己买下来的院子,当时我就觉得他们不对劲儿了。”

苏半夏没忍住笑了笑,大娘以为她不信。

“我说真的,当时他就贼眉鼠眼的,跟着婆娘来了这儿,当时还带着个闺女呢,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说闺女嫁出去了,你说就算是要的彩礼高,人家不好,你也得给闺女坐个花轿不是?啥都没有,突然一天闺女就不见了,不知道是被他卖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说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这话听听就算,不知道是传了几手的闲话。

老大娘说了一会儿,屋里有人叫她,总算停下了继续说张大民两口子闲话的意思,背着手进屋去了。

刚才出去的时候门没锁,只是虚掩着,所以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再次进到这间院子里,才能发觉这院子真的很好,只是太多年没有住人,后来住了人又不好好打理,才成这幅衰败的样子,但是整个院子的格局规划当时能看出来是用了心的,所以买下它的时候一定是花了大价钱。

东西厢房都住了人放了东西,乱糟糟的,苏半夏也没兴趣看他们那些破烂儿。

正房门窗紧闭,都上了锁。

“来吧苏大夫。”郭宏图扬扬下巴,让苏半夏开门。

苏半夏从衣兜里掏出那把攥得温热了的铜钥匙,沉甸甸的铜锁挂在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链子上。

钥匙刚一插进去,铜锁“啪嗒”一声应声而落,掉在地上。

正房门也“吱呀”一声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子灰尘。

苏半夏挥动胳膊,扇了一下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尘埃也随风飞舞。

苏半夏眯了眯眼睛,里面也没什么,桌子椅子,没什么稀奇的。

程延率先走进去,在里面走了一圈儿,郭宏图也跟着进去了。

“屋里的家具都是好东西,红木的圈儿椅,黄花梨的书桌。但看上去最有点悬念的——”郭宏图拍了拍自己屁股下的樟木箱子,“就是这个了。”

苏半夏走上前,“箱子上也有锁。”

“嗐,这个都是小事儿,你们家程团长一根铁丝就捅开了。”

苏半夏扭头,程延云淡风轻地点点头。

“你还会这一手呢?”

“学过。”

部队还教你开锁?促进退伍再就业?

樟木箱子上的锁倒是用不着铁丝,程延就拧了一把就开了。

“太多年了,这都锈死了,就是找着钥匙也不见得能打开。”

郭宏图也坐了起来,“让我看看你外公都藏了些什么东西吧!”

苏半夏也懒得说他啥了,也抱着胳膊看。

樟木箱子打开之后是一层一层的防水布,苏半夏没数,至少裹了三层。

防水布拆了一地,里面层层叠叠裹着的是一个个长木盒,木盒子上刻有花纹,一个个摞得整齐。

“你打开吧!”郭宏图伸手指着木盒。

苏半夏粗粗数了一下,八个一样大小的盒子,还有一个三十厘米长的圆纸筒。

先打开了圆纸筒,是一管玉笛,上坠玉穗,看上去雅致得很,也值钱得很。

苏半夏顺手放在了一边落满了尘土的桌子上。

郭宏图瞪大了眼,“你知道这值多少钱吗?你就往这儿放!”

“我的东西,放下!”苏半夏指着笛子道。

郭宏图悻悻用袖子擦了擦桌子,把笛子放在了上面,怕过于光滑的桌面让笛子滚到地上摔碎了,还用桌面上的笔筒挡住了。

“暴殄天物!”郭宏图吐槽。

程延和苏半夏都没理他,俩人正往外清理着木盒子。

“你不管管?这一管笛子能买你们半间屋子知不知道?”郭宏图冲程延说。

程延笑笑:“那是她的东西。”

郭宏图没脾气了,人家两口子一个鼻孔里出气儿。

“你猜里面是什么?”苏半夏看着一字排开的八个木盒道。

程延无所谓,“只要不是管制枪支,是什么都行。”

“哟,程团长不愧是兵王,真有觉悟!”

程延无奈地看了郭宏图一眼,“郭组长,你也猜猜?”

“我猜……是金条!”

苏半夏翻了个白眼儿,“这么多金条,卖了他也没有。”

郭宏图承认,秦成思确实没有这么多钱,这间院子估计就是他唯一的积蓄了。

“是什么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苏半夏拧开木盒的锁扣,轻轻打开。

跟郭宏图想的不一样,不是金条。

跟苏半夏想的是也不一样,不是昔日赵家姥姥的遗物。

是字画。

苏半夏打开,是一副传统写意梅花图。

署名——北柳!

郭宏图瞪大了眼,“乖乖,这跟八盒子金条有什么区别啊!”

程延不懂字画,疑惑地问郭宏图,“郭组长,这字画很值钱吗?”

郭宏图想摸一把,最终也没出手,“不是值钱,是非常值钱!北柳先生是从建国前就在文坛画界享有盛名的天才画家,在书法上造诣也非同一般,但在市面上流通的作品却相当少,所以价格也高得吓人。我去,老秦头儿年轻时候收了这么多北柳先生的字画?”

苏半夏弯下腰。沉默地从箱子底捡起一枚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