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我,一只手就可以轻轻松松碾死你。”
千姬狞笑着看向那个人,发狠一般将指甲扣进那人的眼睛里。
“啊——”
这人尖叫一声,握住符纸的手一松,身形不稳向下坠去。
而千姬就这样疯狂的大笑起来,望着指尖嫣红的血迹,他那张看起来养尊处优的脸上此时满是愉悦,
“还有对本王感到不满的吗,全都一起过来,一个人我嫌你太弱了!”
千姬这句话一说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去。
但他们的眼中充斥着不甘的怒火,纷纷死死盯着他。
突然,本该离去的青梧从洞口探出半个脑袋:
“在这弱肉强食的试炼场,最后只能有一个人走出去,你们现在不一起上去把他杀了,等下死的就是你们。”
众人幡然醒悟。
是啊。
现在一起上去杀死实力超群的大皇子,总比等下被他杀死要好。
更何况现在是在蛛网上,大皇子行动不便,他们也好动手。
千姬恶狠狠的看向青梧:“青梧,你居然想拱火害我?”
青梧只是对他笑笑,便漠然的转身离开。
她可没有拱火,只是给了这些人一点小提示罢了。
青梧顺着黑暗的隧道继续向前行走,终于在前方尽头看见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一侧的岩石滑腻,突然发出“滴答”的声音。
青梧脚步一顿。
如果这还是在沙漠的地下,那他们究竟要到达什么深度,才会有地下水流?
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
联想起她之前在第一轮核查时见到的那个核查的诡物,青梧不由得去想,这会不会已经进入了整个诡门最核心的深层空间,也就是说,它已经介于诡门之外了。
“魑魅楼?”青梧不自觉的吐出这三个字。
这里给他的感觉和魑魅楼很像,与整个诡门格格不入,却又好像关系紧密。
深吸一口气后,她终于重新往前面迈步走去。
越往前走,那一束光愈发明亮,好似有一种魔力一般,吸引着青梧不断向前。
青梧握紧手中的弯刀。
站在白光里那一刻,眼前的场景开始重新构造重塑,最后变成一间破旧的土屋。
青梧站在土屋的门口,旁边是一张挂着布满灰尘蚊帐的老式木架床。
位于她正对面的,是一个正在用双手洗衣服的妇人。
青梧眉心微蹙,
“怎么跟我第一次进入诡门的场景那么像?”
妇人的手放在水里,用力搓洗那些衣服,渐渐的,他的手缓慢融化成一双白骨,皮肉和着血水流进盆里,将衣服染的血红。
“怎么洗不干净……洗不干净?”
她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呓语。
转瞬之间,妇人的身体就彻底融化了,一滩血水流在地上,剩下的骨架上挂满猩红的血丝,宛如一棵枯败的树木。
她站起身子,转过身来,黑漆漆的瞳孔盯着青梧。
“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救你,出去?”青梧眯眼看过去,认真打量着眼前的枯骨。
它缓慢的走向青梧,“你难道不是来救我的吗,我困在这里好多年了,他说会让人来救我,可惜我并没有等到呢。”
青梧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它,“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枯骨抬起头,虽然没有皮肤肌肉,但它却莫名给人一种在笑的感觉。
只不过这笑容,莫名有几分凄凉。
“那就给我记好了,我的名字是,”枯骨高傲的抬着头,“我的名字是诺娜,是萨莉亚国王和王后唯一的孩子,最尊贵的诺娜公主。”
青梧一愣,瞳孔略微收缩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母后让我待在这里的,”枯骨好像回忆起了一些痛苦的事情,“我身为公主需要参加夺嫡大选,母后为了保住我,让我在第二轮测试中的隐秘空间等她,可我没等到母后过来。”
从枯骨的话里,青梧不难猜出,王后保全诺娜公主的手段,居然是在试炼场地造出一个可供躲藏的空间。
只是历史上的王后不知为何没有过来找诺娜,也许这时她已经出事了,就自然没有人还知道诺娜存在于这里,所有人都当诺娜已经死亡。
枯骨哀伤的看着旁边的木床,“我等了,好久,好久……可母后都没有过来。”
“我一个人好孤单,好孤单啊……”
她突然一把抓住青梧的手,“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青梧沉默的看着她。
半晌,她冷漠的推开她的手。
“我不能留下来陪你,因为我还有事情要做。”
枯骨有些委屈,不过转眼间这种委屈就变成了愤怒。
她身上的红色血丝开始涌动,像一只只红色线虫一般上下爬行。
她指着青梧,“你必须,留下来陪我!!”
两根纤细的白骨突然朝青梧手臂抓过去,被青梧险之又险的避开。
白骨上的红色线虫伸出去的那一刻,无数红色血线也从青梧手腕伸出。
在二者交汇的一瞬,红色线虫像触电一般缩回去。
“你是,什么东西?”
青梧弯起唇角:“我不想伤害你,前提是你听我的话,也不要想着去伤害我。”
枯骨看起来依旧十分不满,可迫于青梧身上那些透露这危险气息的红线,它无可奈何,只能暂时答应下来:“那你可以,带我找到母后吗?”
不论是历史上的结局,还是现在的情况,王后都已经死亡。
青梧是无法应下这个要求的。
她看向枯骨,做出允诺,“我无法确定的帮你找到谁,但我说不定可以带你出去。”
青梧拿出一张写满字的黄色符纸,放在他跟前:“按下手印,保证接下来不伤害我且听我指挥,我就带你出去。”
枯骨犹豫了一会。
或许是在这里待的时间实在是太久,又或许千年的光阴实在是太过于孤寂。
离开的欲望促使着它,最终还是按下了手印:“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它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契约,就已经将枯败的手指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