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吗?
余音有些不相信地切了一声。
秦晏城一点也不了解她,更加也不熟悉她吧!
他熟悉的也只是脱光了的自己。
其他时间,他从未正眼看过她。
余音道:“要离开也是明天一早离开,如今太晚了。”
一夜好眠,第二日起来,风雪已经停了。
万里冰封的世界看着更加的唯美了。
但也更加的冷了。
一早起来,余音就抱着个火炉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
但是她的脚下,还是冰凉一片,像是猫挠了一般的疼。
天涯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她们打算尽早的离开潭州。
还很早,再加上雾蒙蒙阴沉沉的天气,街道上面也了无人烟。
马车行走在马路上,将积雪压得嘎吱嘎吱响,声音回荡在街道,清晰回旋。
马车内的余音早已经脱掉了鞋袜,将脚掌放在了碳盆上面烘烤。
“等明年冬日的时候,我们便去赣州那边吧,听说那里气候要好了很多,冬天也非常的暖和。”
赣州靠近金国那边,很危险。
但是那边的气候确实是挺不错,非常适合余音。
“好的,明年今日这个时候我们就去。”
忽然,外面传来了响声,而他们的马车也停下了。
车夫在外面喊道:“前面站着一大排的官兵,似乎是不让我们出城呢。”
余音和天涯对视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的警惕。
天涯先掀开帘子走了下去。
余音也悄悄掀开车帘,看向了不远处的官兵。
不是秦晏城的人,也不是万书阁的人。
应当是潭州这边官府的人。
余音悄悄松了一口气。
从昨晚收到消息说秦晏城已经到了潭州,她其实心中就一直有些忐忑。
看来是她多想了。
骨子里面那种对于秦晏城的畏惧和抗拒,一时之间还改不掉。
天涯很快就和那些官兵交涉完。
“小姐,这位官爷要看看你。”
“好。”
余音应了一声,端坐好。
很快,有一只大手上前来,撩开了车帘。
余音在这时抬眸,也看向了车帘外面的人。
熟悉的男人一脸阴沉,眼神满是沉重的杀气,正打量着她。
余音愣了半秒之后,快速地眨了眨眼睛,身子表现的下意识害怕的缩了缩。
白湖的目光在余音的身上扫过,又将马车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并无其他异常。
白湖很快放下车帘离开。
余音的马车得以放行。
在方才马车停靠的旁边的楼上,二楼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
萧寒的冷风灌入窗户内,又被一具高大威猛的身影挡住了所有的寒意。
秦晏城正沉着眸子,紧紧盯着那缓缓而行的马车。
他一只手紧紧压着木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方才,借着风扬起的弧度,他只能看见马车内的一片衣角。
很不起眼的一片衣角。
马车内使用的毯子布料也不够精美,一切都普通得不同寻常。
可秦晏城的心脏还是猛缩,一抬眸,鹰隼一般的目光射向了街道中的白湖。
白湖冲着他抱拳,深深地鞠躬。
余音顺利的离开了潭州,在路上的时候,收到了商队被放走的消息。
天涯道:“看不出来,万书阁和摄政王的关系真的不错。”
天涯以为是时万书出面将那车队的大米都给放走的。
余音眼中却有些担忧。
时万书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能够接受威胁的人。
走到他这个高度的人,骨子里面都带着傲气,宁折不弯的。
而且,她记得当年自己收到过一则消息,时万书似乎重伤过,好像和秦晏城有关。
余音不知为何,从潭州开始,心中就一直有些不平静。
“怎么了?”
天涯也看出来了端倪。
“或许,不是时万书做的......”
天涯道:“小姐的意思,不是时万书,难道是摄政王去了之后,大发慈悲将那么多的大米给放走的?”
这话是有淡淡的嘲讽。
天涯从来不相信秦晏城那样的人会是什么好人。
这么多的大米,他完全有理由将其充公,送给边境的战士也是好的。
更何况,他可能已经知道,这批大米是送给西域的。
余音摇摇头,甩掉心头的想法。
“车队快要汇合了吧?我们一路跟着。”
“好。”
今年的大雪比往年来得早,也更加的冷。
这批大米已经耽搁了,中途不能再出现茬子了。
不但要放着陵国的人,还要放着走到边境的时候,金国的人会出现。
余音和天涯倒是不怕辛苦,一直暗中跟着车队。
走走停停,天气不好就留下来住一晚上。
就这样,车队行走了五日,换了两批马车,这才赶到了大漠村附近。
余音刚到大漠村,远远地就看见了拓跋离骑马奔驰而来。
上次的一场重伤,虽然让他休息了挺久的时间,但也让拓跋离成长了许多。
他的稳重和成熟肉眼可见。
就是在余音的面前,似乎还是当年初次见面那般的意气风发。
他远远地开始冲余音招手,马儿一点也不见减速,一直到跑到余音的面前,直接将她掳到了马背上。
“小心风大!”
天涯不放心地喊道。
可是拓跋离早已经带着余音跑远了。
余音是真的冷,但是这样的热情也让她鲜活了起来。
“三哥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跑跑啊,让我看看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我这一路也多是骑马,早就好了,三哥不必担心。”
拓跋离爽朗的笑道,但是却没有松开余音。
两个人跑到了草原,看遍了连绵的雪山,到了一处山脚下,马儿累了,拓跋离也笑累了。
他先下马,伸手要去扶余音。
余音却没有接,独自跳了下来。
拓跋离有些不满,“妹妹为何不让我来扶你?”
“不用,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女郎。”
拓跋离觉得余音有些疏离,皱着眉头正打算开口,又想起了二哥的话。
拓跋离问:“妹妹如今年岁不小了吧?”
“啊?”
这个话题跑得太快了,余音险些没有接住。
拓跋离又道:“二哥说女子不能成亲得太晚,还让我离你远点,不然耽搁你找夫君。我想问问,妹妹如今是又有了意中人了吗?”
那不然,为何不肯将手交到他的手中,这么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