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余音的随性,天涯很是着急。
回到屋内,天涯连忙道:“小姐,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余音喝了一口茶,笑着道:“不留在这里,难道当着他们的面离开吗?”
天涯听见余音这么说,立刻反应过来余音的意思。
“那小姐打算如何做?”
天涯眼中有些兴奋。
其实她跟着余音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天涯非常喜欢的原因。
那就是余音就是坦荡的恶人。
她想要做坏事的时候,从来不伪装自己是一个好人。
她喜欢这么爽快的,又带着坏坏的余音。
“先等等,估摸着高湛昨天晚上是留得有活口。”
天涯点点头。
余音道:“你去问问万书阁那边什么动静。”
“好。”
天涯走到了窗户边上,对着那边的巷子打了一个手势。
这是他们四象楼传递消息的一个重要的手段,一般人看不懂。
等了没多久,一个竹筒就出现在了窗户的外面。
天涯将其拿着给余音看,上面写着:时万书正在亲自赶往物资被打劫的地方,而且也和四象楼的人联系了。
时万书应该是想要和四象楼周旋一番,所以才主动联系。
余音将纸条烧掉,开始换衣服。
“我们一刻钟之后出发,你通知他们掩护。”
“好!”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锦衣卫的人发现余音的房门久久没有打开。
高湛沉声道:“你去敲门。”
有一个锦衣卫立刻上前去敲门,没动静,他回头看了已经站起来的高湛一眼,直接推开了门。
果然,房内空无一物。
“她们跑了!”
“来两个人跟我一起追。”
高湛立刻拿着手中的大刀追赶了起来。
他已经收到了消息,王爷马上就会赶过来,可不能让这两个人女子给跑了。
而此时的余音和天涯,已经出去了城镇,往山中走去。
风雪满路,有马车也不好走。
她们走官道,只会被抓到更加的快。
于是,两个人挑了一处山脚上来。
这里早有上山砍柴的人开辟出来的一条道路,走起来还算是容易。
“小姐,累不累?”
两个人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坐下来休息。
“还好。”
天涯四下看了一眼,“等翻过这个山,我们的马就在等着了。”
“嗯。”
余音倒是许久都没有走这么远的路程了,此时竟然都出汗了。
而且,欣赏着雪景,心情很是舒畅呢。
有后面的人善后,高湛等人自然是抓不到她的。
四象楼的人很快就有人来给余音送来了马匹,两个人骑马,历时一天一夜,终于赶到了第一队大米被扣押的地方。
潭州还算是繁华,人口众多。
余音到了地方,安顿下来之后,九堂主就趁着夜色来拜访她了。
此时的余音已经换了一张面孔,也不是本来的面孔,即便是高湛追赶过来,也认不出来她了。
九堂主行礼之后,说起大米的事情,“县太爷说他无能为力,这有摄政王府的人直接接管了。我去找过他们,他们也不肯还给我们。”
“可有说过其他的话?”
“说过。”九堂主看了余音一眼,“说是只要我们四象楼告诉他们王妃的下落,便将大米给我们。”
天涯额心一跳。
这秦晏城现在都要动用私权了吗?
大家都已经相信余音死了,他居然还在折腾。
而且他如何这么肯定,四象楼就知道他们王妃的下落?
见着天涯皱眉,九堂主补充道:“他们有说希望楼主和摄政王见一面。”
天涯当即道:“我们小姐岂是他想要见就能见的!”
余音见着天涯这么激动,轻笑一声,“暂且先观察着,之后我再找你。”
让九堂主离开之后,天涯询问起来。
“小姐,你打算如何做?”
心中又在骂:这个冬季粮食多重要啊!秦晏城这只怕是打着找王妃的名义,想要将那些大米给私吞了。
这些可都是小姐为西域囤积的,光是这一队的,数量可不小,足够西域的人吃十天了。
“先看看秦晏城会不会帮时万书。”
余音转动着手中的手炉,“既然秦晏城不给,那我们就从万书阁的粮仓里面弄一些吧。不多不少,够我们这一队的数量就行。”
天涯忍不住笑,“小姐这一招还想要挑拨离间吗?”
余音淡然道:“万书阁现在不行了,连他们王妃的下落都不知道了。”
天涯笑容放大,出去传信去了。
同一时间,秦晏城赶到了客栈。
他顾不得身上的积雪,下马便飞一般地进去了客栈。
“人呢?”
高湛冷声道:“已经走了。”
秦晏城冷眸凌厉地扫了他一眼,“高湛,你如今越发无用了。”
高湛被秦晏城身上的气势压得有些说不出来话。
在秦晏城没来之前,他一直在找借口解释这件事。
“那两个女子或许是心虚,也能说明她们或许真的知道王妃的下落。既然有了希望,属下定然能够再次找到她们。”
秦晏城冷冷地扫了一眼高湛,又上去了二楼。
一名锦衣卫打开了房门,“那间房是她们住过的地方。”
秦晏城沉着脸走进去查看。
“这里面的东西,从她们走了之后并没有动过,也没有人进来过。”
秦晏城走进去四下查看了一番,将目光落在了余音睡过的那张床上。
因为是小地方,床上被褥床单这些看着极为的粗糙。
不过也正是因为此,上面留了几根女子绵细的发丝。
而整个床上,唯一令人奇怪的便是,足足盖了三层的被子。
可见睡着这里的人有多么的怕冷。
另外两边还放着两盆炭火,说明这人不单单是怕冷,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寒症。
这让秦晏城不由想到那日余音落崖的场景。
他的胸口一阵刺痛,眼前浮现起余音的笑意,险些让他痛得喘不过来气。
那么高的位置,那样寒冷的河水.......一想到余音经历的那些,他便不能原谅自己!
为何当时要用声东击西那一招!
明知道余音从未信任自己,为何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呢?
他本该第一时间冲过去,救下她的啊!
秦晏城眼眸压抑着沉沉的悔恨,伸出手,将那发丝收集在掌心。
凑近鼻端闻了闻,只余淡淡的药香。
就连那些被褥,也没有熟悉的味道。
不是。
不是余音!
秦晏城垂下双目,一拳砸在了木头上面。
本来就是养尊处优的男人,这些年不曾动过武力,手中的薄茧也早已经被磨平。
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白皙,上面却已经伤痕累累。
旧伤未好,此时又血气淋漓。
秦晏城没有犹豫,转头离开了房间。
一个锦衣卫上前禀告道:“昨夜袭击围剿,是驸马派来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