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见男人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她伸手就要去扯男子的衣服,手腕突然被黑衣人给抓住了。
她不解地看向身边的人,厉声喝道:“你做什么?”
方才那么关心男人的人,此刻却拦着自己不给他包扎伤口。
“是你要作何?”黑衣人眼底带着杀意,反问道。
她甩开手腕上的手,无辜地说道:“看他伤口啊,不这样我怎么给你包扎?”
黑衣人知道自己误会她了,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她没再同他浪费时间,俯身又要去扯衣服,再次被他给拦住了。
“你到底要不要救他!”她不耐烦地问道。
和他在这浪费这么长时辰,都够她做一个梦的了。
看他一边担心的男人,一边又阻拦着自己,她真的很是费解。
“男女有别,你把药拿过来,我来帮他包扎。”
黑衣人耳根微红,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沈清清真的被他惊到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个。
而且她一个女子,都没能在乎这个,他倒先在意起来了。
就算她真的看了,那也是自己亏了。
“他伤得那么重,身上的伤口肯定不是你能处理好的,若是你不让我查看的,那就找其他人吧。”
沈清清收起脸上错愕的表情,起身盯着他认真的说道。
她倒要看看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想要救这奄奄一息的男人。
黑衣人似乎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可他又实在纠结这件事情。
这时,身后的男人有了意识,他勉强伸手抓住了黑衣人的衣服。
“没关系,让这位姑娘动手吧。”男人虚弱地说道。
他的力气已经透支了,说完这句话,他累得开始喘着气。
有了他的吩咐,黑衣人移开自己的身子,对沈清清微一颔首,示意她去动手。
“刘武烧盆热水过来。”沈清清解开男人的衣服,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随后,她抬眼看着面容毫无血色的男人,“得罪了。”
男人阖眼对她轻摇着头。
沈清清看着他身上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伤口,手顿在了半空中。
他的左腹下侧有个折断的箭头,因为从墙上摔下来,又被砸进去一点。
“我帮你把箭头拔出来,你忍着点。”
黑衣人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没有办法使用麻醉剂。
但是她让刘武去准备麻沸散了。
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要用麻沸散。”
沈清清开口想要问原因,就看到他坚持的眼神。
她只好先让刘武去熬药。
“你现在很虚弱,不用麻沸散你可能会撑不住。”
她好心地劝道。
男人还是对她摇了摇头。
即便有同伴在陪着,他也不能让自己失去意识。
“那你咬着这个。”沈清清从旁边架子上拽下毛巾递给了他。
她不能让他的惨叫声把周围的邻居都给吵醒。
先不说他们的真实身份到底如何,就他们两个身上这些伤,绝不能被其他人给看到。
男人接过她递来的毛巾,叠好之后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沈清清把工具消毒之后,蹲到了他的旁边,“准备好了吗?”
男人对她点点头。
看到他的动作,沈清清找准箭头的位置迅速下了手,把周围的肉给挑开之后,她又拿镊子把箭头给夹了出来。
之后又把他的伤口给缝上了,再给他抹上了药膏。
“取出来了。”她把箭头放到旁边的托盘上,看着面脸冷汗的男人。
他已经昏过去很多次了,迷迷糊糊地听到她的声音,对她点点头。
沈清清又拿出干净的毛巾,沾上刘武端来的热水,把他身上的血迹仔细擦干净。
他的血早就被止住了,沈清清看着有一道剑伤,直接刺进了他的内脏,她瞳仁震颤。
这都能活下来,她不禁佩服起来。
把其他小伤都给处理好,她又着重处理着最深的剑伤。
等一切都弄完之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沈清清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手中被血染红的毛巾丢进了水盆里。
“伤口已经都处理好了,只是他接下来可能会因为伤口发起高热,你多注意着点。”
她走到黑衣人面前仔细地叮嘱道。
看着她脸上疲惫的样子,黑衣人感激地对她颔首道:“多谢。”
见他的态度软了下来,沈清清也没再跟他计较。
“不用,如果你发现他身体热了起来,就把毛巾用凉水沾湿敷在他的额头上,毛巾热了之后,就再换一块。”
沈清清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的人,对面前的人说道。
“好。”黑衣人这次老实了下来,对她点头说道。
她都已经救活了自己的同伴,他自然毫无怨言。
“刘武,我让你熬的药熬好了吗?”
沈清清扭过头去,看向坐在门框上打瞌睡的刘武。
听到她的声音,刘武立刻站了起来,反应了一会,“熬好了,用不用我现在端过来?”
看他眼中的困意,沈清清对他摆手道:“你去休息吧,我把药端过来。”
她早在之前就让刘武熬好了退烧药。
“姐姐,你也累了,我去就行了。”
刘武晃了晃头赶走了睡意,快步出了诊室。
看着他的背影,沈清清没有再阻拦。
她转身看向黑衣人和昏迷的男人。
她在想,他们两个会是什么人,能受如此重的伤。
而且另一个人还不是本国的。
察觉到她的视线,黑衣人把目光从男人身上转移到沈清清脸上。
“看什么?”他蹙着眉,想让语气缓和一点,可说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冷意。
他很感激沈清清能救活自己的同伴,他还是受不了被人用探寻的目光盯着。
况且他们两个的身份不能暴露,要不是受了伤也不会出现在她的医馆。
沈清清已经习惯了他的语气,收回自己的视线没有理会他。
她自顾自地坐在屋里的椅子上,静静地注视着男人。
“你怎么还不走?”黑衣人看她坐了下来,质问道。
沈清清身子后靠,不解地蹙着眉,“这是我的医馆,我走哪去?”
被她呛了一声,黑衣人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