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云的手抓在帷帽上,内心无比的挣扎。
掀开帷帽的话,岂不是被人瞧见她那可怖的脸?
被人看了一次也就算了,要是被人看了两次,那么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再说,她的高超医术人尽皆知,要是来济世堂看诊,岂不是留下话柄与笑话?
这不就是变相的承认她的医术不如这个女人?
那这件事和要了她的命差不多。
“怎么?不舍得让人看你的脸?按理说,你的脸都已经成了这幅模样了,姑娘还怕有人觊觎你的美色不成?”
江停云知晓对面坐着的矫情做作的女人就是江若云。
她对江若云没什么好脸色,说话自然不客气。
江若云觉得自己无端被呛,刚想发火,她一个平民算什么东西?与她一个贵女有什么好比的?
要不是她的脸被江停云陷害毁容,她能来这儿听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的话?
江庭钰看出来她的举动,抬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稍安勿躁。
“妹妹,别急,你以后想要教训她有的是机会,又何必急于这一时?你先服软,让她给你看诊。等脸治好以后,你想怎么样都行。哥帮你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不就是一个会点岐黄之术的大夫罢了,还以为是郡主不成?
“多谢二哥,她欺辱我倒是无妨,但就怕这件事会让她联想到誉王府。她说我什么都无妨,但我可听不得她誉王府半个字不是,那岂不是打了爹爹与二哥你的脸?”
江若云一脸的委屈,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
江庭钰心中感慨万分,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妹妹考虑的还是誉王府的名声,而不是自己的脸面。
这么好的妹妹不知道比江停云那贱人好上多少倍。
“你且放心,不管是江停云还是云大夫,二哥我都不可能让他们好过。在京城脚下,对付他们还不容易不成?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忧心,先把自己的脸治好才是要紧事。”
江庭钰心中已有计划,这小小的济世堂也敢和他们江氏医馆对抗不成?
那也不掂量掂量他们几斤几两重。
江若云的心逐渐放下,也知道将脸治好才是要紧事,若是脸不治好的话,那么会有更多数不尽的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后,掀开面纱。
江停云眼里倒没有多么的惊恐,而是多了几分打量,看来太后是真的下了血本,这毒不仅用得刁钻,用在脸上的效果更是恶心得能把人逼疯。
看了这张脸,三天之内都不必吃饭了。
江停云停留在她脸上的时间长了点,江若云紧张的抓住帷帽,咽了咽口水。
“怎么样?不能治么?你不是神医么?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病症都治不好?”
江若云声音急促紧张。
云大夫可是她最后的希望,如果连她都没办法治好,难道她要顶着这么一张脸一辈子不成?
不!绝对不行!
“闭嘴,本大夫还没有开口,你插什么话?”
江停云的指尖拂过包裹,正在里面细细的挑选最合适的银针。
江若云被凶得一愣,刚想反唇相讥,转念想到自己的脸,也就忍了。
“云大夫这是有把我治好我的脸?”
“能不能治好,也得看姑娘的诚意。”
江停云的指尖捏着银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虽然她也戴着帷帽,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薄薄的屏风。
江若云还是感受到那灼人的目光。
这种恐惧的感觉他之前从没有在谁的身上感受过,而眼前这个云大夫还给了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她敢笃定,她身边都是一些京城贵女,最次的也是三品官员的女儿,从没有认识什么市井人家的姑娘。
她按捺住心口的疑惑,反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自然是诊金,给你看一次诊可麻烦得很,这银子可不能少。”
江停云话语之中还带着几分笑意,她要是老老实实的给普通百姓看诊,那点诊金还不够开铺子的银两。
也回不来本。
若是想要日进斗金,那么只能把目标定在这些名门望族身上。
他们身上可是富得流油。
江若云不屑道:“你想要多少?”
不就是银子么?誉王府有得是。再说,济世堂要的诊金也不多,她又不是给不起?
只要能把脸治好,给点银子无所谓。
就当施舍给这云大夫了。
江停云伸出两根手指,“这么多。”
“二百两?我还以为多少呢,二哥,把银子给她。银子我给你后,你可一定要给我治好。”
当银票被拍在桌上,江停云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
“二百两?打发叫花子呢?”
“二百两不够?”江若云还以为她伸出两根手指头就是二百两的意思,没想到并不是二百两,那么就是两千两?
两千两银子不是给不起,而是给这名不见经传的大夫,实在是亏得很。
“你的意思是两千两?”
江若云脸色不善,如果真的可以治好,那么两千两也是可以的。
“两万两。”
江停云上一次给江庭轩只收了一万两已经是友情价了,怎么可能这一次还是一万两呢?
这一万两里,只有二百两是诊金,剩下来的,全是她与誉王府的私仇。
她还嫌自己收便宜了。
“你疯了?你用什么药竟然敢开价两万两?你这不就是黑店?”
江庭钰倒是第一个听不下去,这都是什么玩意儿?两万两都够把她整个铺子买下来,竟然只是为了治一个病。
“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难道堂堂誉王府的千金小姐的脸不值得两万两?难道江姑娘的脸只值二百两?”
江停云反唇相讥,眼神示意秦伯送人走。
“既然这位姑娘给不起诊金,那就没有必要在这儿耽误时间,免得耽误其他病人看诊。”
江停云又将银针收好,对江若云两人无比嫌弃。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谁?”
江若云立马拉紧帷帽,生怕被人瞧见自己的容貌。虽说不知这个女人是如何得知真相,但她肯定是要藏好,免得落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