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刑部大牢

这一世,她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江停云坐了马车离开誉王府,却并没有回督主府,而是让车夫往刑部大牢的方向去。

马车在刑部门口停下,江停云带着帷帽下了车,车上随行的丫鬟想一起下来,却被她阻止了。

“你们就在此处等我,我很快出来。”她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些冷意。

江停云进到刑部大牢,很快看到了牢里的傅云深。

傅云深看到是她,眼中闪过狂喜,带着锁链几步到了栅栏前。

“停停!是你吗停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

傅云深,你怎么还没死!怎么还有脸叫我的名字!

上辈子死前的记忆再度浮现,江停云几乎抑制不住胸中杀意。

若不是这无耻之徒诓骗了自己与他私奔,她又怎会被那些叛军抓住。

那样她不会死,殷灼也不会死!

江停云压下滔天恨意,想到曾经的自己还心悦过这个男人,只觉一阵恶心。

傅云深看到江停云冰冷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觉得眼前的少女似乎变了一个人。

江停云掩住情绪,这会儿还不是跟傅云深清算的时候,她今日过来,是为了拿回当初与他写过的信笺,那东西之后会成为他要挟自己的手段,也是造成她和殷灼之间裂痕的关键物品。

“傅云深,我现在是殷夫人。”她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傅云深闻言一怔,激动道,“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你才嫁给了那个奸宦,你怎么这么傻……”

“傅云深!”江停云打断他的话语,压下心头邪火,语气更冷了几分,“我是心甘情愿嫁给殷灼,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傅云深脸色微变,伸手便要去抓住江停云的手,“停停,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你放心,就算你嫁过人,我也不会嫌弃你,等我出去,一定带着你一起离开!”

江停云飞快后退一步,躲开傅云深的手,“出去?傅大人,你现在可是朝廷钦犯,犯的又是舞弊这样的大案,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出去?”

傅云深焦急开口,“我是被冤枉的!你了解我,以我的才学,何须舞弊,是有人觉得我挡了他的路,栽赃陷害于我!停停,如今只有你能救我,只要你在殷灼面前替我求情,他看在你的面上,定会放了我!”

江停云心中冷笑,这就图穷匕见了,所以上辈子的自己是有多眼瞎才会被这种让人渣骗。

她低着头,似是在认真思忖傅云深的提议,片刻之后,才幽幽问道:“我帮你也可以,不过你需把当初我写给你的那些信笺还我。”

傅云深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温柔安抚,“那些东西我怎会带在身上,而且那是你我之间情意的见证,我自是将它们藏在最隐秘的地方……”

“藏在哪儿了?”话未说完,再度被人打断。

“你放心,等我平安出去了,我定会把那些信笺……”

他话未说完,江停云已是冷了脸,伸手一把攥住他的头发,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趁他痛苦喊叫,将一颗黑色药丸塞进了他口里。

“敬酒不吃吃罚酒!”

傅云深满脸惊恐,连忙用手去抠自己的咽喉,但那药丸不大,已经从喉咙滑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他眼中极快闪过一抹阴翳,语气惊惶。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江停云冷笑一声,抓住傅云深的头发再度问道,“东西在哪?”

傅云深忽然觉得身上极痒,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痒,他忍不住用手去抓挠头脸,很快在脸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江停云,你这疯女人,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身上的痒越来越严重,傅云深已经开始在地上打滚,脸上身上一片血肉模糊。

江停云愈发畅快:“这是我秘制的毒药,能让人痒到痛不欲生,最后抓烂皮肤血肉,直到将心肝肠子都抓出来,活活痛死。”

傅云深双眼通红,歇斯底里大叫,“那些信笺我藏在乡下老宅的卧房床板下,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快把解药给我!”

江停云得了想要的答案,又等了一会儿,才将一粒药丸扔进了监舍的恭桶里。

想活,就吃屎去吧!

傅云深强忍着痛苦从恭桶中捞出解药,也顾不上上面沾染的秽物,直接吃下,感觉身上的痒意渐渐褪去,扭曲的表情才慢慢恢复。

他盯着江停云离开的地方,满是忌惮与怨毒。

江停云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刑部。

回督主府的路上,她无意间看到街边糕点铺有卖刚出炉的栗粉糕。

她想起殷灼从前最爱吃这个,便下车买了一包。

回府后,她拿着糕点,径直去了殷灼的书房。

殷灼的书房是府中重地,等闲并不让人靠近。

江停云过去的时候,却看到房门开着。

她脚步一顿,方才迈步走了进去。

“你刚才去了哪里?”

刚进到屋内,便对上了殷灼,他穿了绯红的飞鱼蟒服,立在案前,身上气势凛然,声音叫人不寒而栗。

江停云稳定心神,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如往常一样,缓步走到他面前,抬头望着他,“我去了刑部大牢。”

她知道瞒不过殷灼,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

殷灼抬手抚过江停云脖颈,面上杀意涌动。

江停云察觉到他身上杀意,脸色微变,心思电转间,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并将手中糕点递到他唇边。

“夫君,我买了最爱吃的栗粉糕,你尝尝味道好不好?”

殷灼身子一僵,少女明丽无双的面孔靠得极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馨香。

白皙微凉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触感滑腻。

屋内空气也仿佛凝滞了一瞬,片刻之后,他才又冷声问道:“去看傅云深?”

江停云点头,“对,去看那贱人到底死没死!”

眼见殷灼表情错愕,她又将唇凑近他耳边,红唇几乎擦着他的耳垂,“从前是我有眼无珠,不过好在我现在挑夫君的眼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