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
江若云又惊又惧,简直咬碎银牙,最后还是让丫鬟去拿了银票过来。
她暂且只能拿出五千两,又另写了五千两的借条,将银票和借条都递给江停云时,心头都在滴血,心中恨恨想着:以后定要连本带利向这贱人统统逃回来!
江停云含笑收了银票和借条,确认没问题,才上前给江庭轩诊治。
她拿出随身带的针包,取出最长的一根银针,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动作极快地刺入江庭轩身上几处穴道。
原本准备离开的陆太医这会儿也是瞪大了眼,盯着江停云手中的动作挪不动腿。
很快,便有黑色的污血从那些穴道中流出。
江停云施针的动作越来越快,那些被银针刺入的穴道也是慢慢流出污血。
随着血液由黑转红,江庭轩灰败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血色。
她在扎最后几针的时候,长袖微微遮掩,竟是稍稍偏了位置,只是她动作太快,周围的人都没有看清,只陆太医微微蹙了蹙眉,眼神古怪地暼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江停云扎完最后一针,抬头冲着江若云嘲讽一笑,“看懂了吗?有些东西不是你偷去了,就能拿得稳的。”
江若云面上满是羞恼与震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地上的江庭轩突然一阵剧烈咳嗽,咳出一口腥臭的黑血之后,便幽幽转醒。
江若云立即扑了上去,失声痛苦,“大哥!你终于醒了……”
江庭轩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妹妹,心中满是怜惜,抬手摸着她的头道,“若儿,大哥没事,大哥只是旧伤复发了,如今已经好多了……”
他余光看到伫立在一旁的陆太医,立即一脸感激道,“是陆太医救了在下吗?改日我定携重礼亲自登门道谢……”
陆太医连忙摆手,“江小将军,老夫可没那么大本事救你。”
江若云心下一慌,立即抽泣着扑上去,楚楚可怜道:“大哥,确实是二妹妹救了你,是妹妹我无用……”
她嘴上虽这般说着,目光却是不经意暼向身旁的贴身丫鬟。
那丫鬟立即会意,噗通一声跪倒在江庭轩面前:“世子爷,这里本没有奴婢说话的份,可奴婢实在是为我家大小姐不平,小姐为了求二小姐救您,付出了一万两银子,小姐手上没那么多银钱,二小姐还逼着大小姐写了欠条……”
“岂有此理!”江庭轩听到一半便已是怒火中烧,瞪着江停云骂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竟然以此事敲诈若儿,今日若不是有若儿在,怕是我早就死了!”
江停云虽然早已看清这些所谓家人的面孔,但此时仍觉得心底冰寒,她怒极反笑,冷冷道:“玉莲花是我九死一生摘的,江若云为了邀功偷了去,连药性都不知道就不知死活往大哥身上用,大哥却是非不分反过来怪我?既如此,大哥这病,就让你那若儿妹妹帮你治吧!”
江停云不想再跟这些人废话,反正不管她说什么,她这位哥哥都有理由给她安上罪名。
她右手快如闪电,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下就拔掉了故意留在江庭轩脖颈后头的那根针。
江庭轩脸色瞬间一白,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便再度晕厥了过去。
江停云不管背后此起彼伏的惊呼哭叫,转身朝着王府侧门大步走去。
可还未走到侧门,身后便传来一个男子暴怒的声音。
“逆女!站住!”
她脚步一顿,猛得转头,看向那个快步而来的皂色身影。
“逆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你兄长和姐姐,你还有没有把自己当誉王府的人!”
誉王江景煜劈头盖脸便一阵痛骂,显然已经知晓方才发生的事。
江停云冷冷看着他,背脊挺得笔直,不卑不亢道:“长兄是非不辨,姐姐无耻蠢坏,我不过小惩大诫,倒是父亲您,子不教父之过,您是不是要检讨一下自己?”
“你……”
江景煜差点气得倒仰,指着江停云,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个向来胆小怯懦,对他言听计从的女儿,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强势,不说她敢这般毫不客气地与自己顶撞,就是方才利落放倒大儿子的本事,也不是一般闺阁女子能做到的。
他心中满是疑惑,想着还需从这逆女身上打探殷灼的消息,便只能暂且压下火气。
“你嫁给殷灼也好几日了,可有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江停云心头一凛,如今的她自然不会将殷灼的消息出卖给誉王。
她压住眼底恨意,假装不忿道:“父亲只知道情报,便一点都不关心女儿吗,洞房那日,我被父亲派来的刺客误伤,在床上养了几日,今日也是强撑着,才能起身回门……”
江景煜心中烦躁,真是个蠢货,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不是看在她还有用,自己早就将她扫地出门。
他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安抚,“我知晓你受了苦,但这不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吗,你为家中立的功劳,我与你母妃都会记得的。”
说着他话锋一转,“你之前出嫁时的嫁妆还是有些薄了,爹爹再给你添上两处朱雀大街的铺子,算是补偿你今次受的委屈,只要你好好为王府做事,爹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前世她前费尽心力打探,换不来一句好话,现如今倒是知道给好处了!
她装作被江景煜的话打动,犹豫了片刻,才缓缓道:“谢谢父亲,我有打探到,殷灼最近经常去城外别院,不知在谋划什么……”
“可知具体位置?”江庭轩面上一喜,又是问道。
江停云一五一十答了,心中冷笑不已。
那处别院可是殷灼平日里训练暗卫的地方,那些暗卫个个身手了得,誉王只要派人靠近那地方,定是十死无生。
这就算是,她帮殷灼向誉王先收回的一点利息吧。
江景煜得了情报,随意又敷衍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