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鹤鸣

三人都激切地盯着碧烟。

“这个。。。这个。。。那个”碧烟却买着关子,摇头晃脑,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明白什么了,你快说呀,你再不说我就要治你了”橙瑶说着就伸手去挠碧烟的痒。

“咯咯、咯咯,不要。。不要。。”碧烟被橙瑶挠了胳肢窝,她一边躲避一边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快说快说。。。”天赐道。

“橙瑶,不要闹她,让她说”禅玑道。

“碧烟这丫头,成能装乖了,原来蔫坏蔫坏的,这下听话了不。”橙瑶不再挠碧烟的痒痒,指着碧烟道。

“碧烟、赶紧说吧。”天赐催道。

“你们想啊,这小玄子是伏龙山的神兽,像鸡鸭这样普通家禽的血它自然不屑一顾了,必定要非常珍奇的动物的血,也许才可以。”碧烟古灵精怪的道。

“珍奇动物?”天赐道。

“哦。。。哦。。。。五彩仙鹤。。。。。。”大家异口同声地道。

帝君御花园养有仙鹤数十只,乃是百禽国进贡的珍奇物种。

此鹤有一人来高,全身羽毛在阳光下五彩斑斓,脚是银白色的,展翅腾空而起时飘飘荡荡,犹如仙人御风而行,甚是美妙,极具灵性。

说来也奇怪,此物虽然能御风而行,但自从他们被放进了御花园后,便规规矩矩待在园中,却从未飞离过御花园,想来是百禽国的驯兽之术非常高明之故。

“不行不行,猎杀五彩仙鹤,父王要怪罪的。更何况仙鹤善飞,警惕心又高,它要是飞到树上,或者盘旋在高空不下来,咱们也捉它不住的。”禅玑道。

“不妨,万事由我担着,我带上弓箭,它若飞起时,我一箭便将它射了下来。”说着天赐就要去取弓箭。

“慢着,你忘了吗,御花园是禁止携带弓箭入内的。”橙瑶道。

“我到把这一茬给忘了,那怎么办?”天赐问道。

“我倒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禅玑结结巴巴地说。

“快讲,快讲。”天赐猴急。

“万物自有其生存的法则,小玄子是山中异兽,自然拥有捕猎的能力,不然何以活到现在?我们可以让它自己去捕猎。”禅玑道。

“对啊。”天赐恍然大悟,众人也都点头称是。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带它去逛逛御花园去,顺便也看看它有多大的本事。”天赐说着便从笼中抱起小玄子,将它慢慢塞进胸口衣服里。

他们来到御花园内,路旁站着诸多警戒的侍卫。

“两位王子要在园中游玩,你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碍眼得紧,他们觉得游玩甚是不够畅快,你们都退到园外去伺候吧。”橙瑶只骗说园路两旁的侍卫道。

众侍卫都知这四王子性格古怪,可是得罪不得了的祖宗,便立刻遵命退出了园外。

碧烟留在园门口把风,以防别人进来。

他们往前走了一会儿,便听到仙鹤的鸣叫声,声声入耳,清脆嘹亮,宛如仙女歌唱一般。

他们三人摸到了仙鹤的栖息之地。

此处为一小湖,湖水清澈明亮,湖旁是几株大树,岸上是白桥碧瓦的园林建筑和布置巧妙的假山怪石。

只见数十只仙鹤正在湖边一处角落围成一团,有几只金鸡独立,正在高鸣,有几只低头附身,正在饮水捉鱼,甚是悠闲自得。

他们三人在天赐的指挥下,各自偷偷摸摸地摸到小湖周围的三个角落,将仙鹤围在中央,以防止仙鹤四散飞走。

直见天赐摸到离仙鹤最近的位置,匍匐在一个大石后面。

听到鹤鸣后,小玄子已经在他的怀里急的乱蹬乱跳了。

天赐从怀里掏出小玄子,将它放到地上。

只见小玄子身子刚一沾地,便似一条黑色闪电一般冲了出去,众人只看到一条黑线直向鹤群射了过去。

仙鹤警觉性极高,就在这条黑线离它们不到一步时,它们便一哄而散,有的展翅腾空而起盘在空中,有的早已飞到了湖旁的大树之上。只有一只正在捉鱼的仙鹤,反应稍慢了一些,双脚刚要离地,还没完全起飞,便被小玄子咬住了它的大腿,这只仙鹤受到惊吓后奋力地拍动翅膀,向湖心的方向飞了过去。

此时的情景甚为奇特,只见一只仙鹤飞在湖心半空,阳光照射下,全身羽毛闪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在它的腿上却吊挂着一条黑虫。

仙鹤浮在空中,由于大腿被小玄子咬住了,便不停地用力蹬着双腿,企图将小玄子甩落。它这么不断用力地蹬腿,似乎起到了作用,直见小玄子的血口慢慢的从它身上脱离,最后完全掉了下来。

小玄子咬着一嘴羽毛从空中跌落下来,只听到“啪”一声,小玄子掉落水中,溅起一个大大的水花。

“哎呀,不好”天赐见此情形,在身前的石头上用力地拍了一掌,站起身来。

匍匐在其他两处的禅玑和橙烟也都站起身来,看向小玄子落水的方向。

忽然,只见一个黑色的圆圆的脑袋,探出水面,此物不是别物,正是小玄子。令人惊奇的是,它的身子两侧不知何时,各生出了一只像鱼儿一样的鳍。小玄子朝着受伤仙鹤飞走的方向飞速游去,在水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浪花。

见此情形,大家都惊地直了双眼,大家都不曾料到这小玄子居然能够陡然生出鱼鳍,在水里游走。

那仙鹤腿部受伤,初时不知疼痛,还能飞离湖面数丈,盘旋在空中。这时,随着大腿血流不止,只见它朝着湖旁一棵大树上飞去,它越飞越低,越飞越慢,身体离水面也越来越近。

只见小玄子冲起朵朵水花,向着仙鹤冲了过来,等到冲到仙鹤跟前,它便如鲤鱼跃龙门一般跃出水面数尺,一口就咬住了仙鹤的左翅,‘咕啊’仙鹤发出一声惨痛的叫声。

生死就在顷刻间,仙鹤只能奋力一搏,它使尽全身力气,快速地拍打翅膀,将小玄子又一次甩落水中,随后强撑着身体,跌跌撞撞地扑到了岸边一棵大树之上。

小玄子紧跟着来到大树底下,随后如闪电一般快速攀上了大树。

天赐、禅玑、橙瑶三人也都跑了过来,将大树团团围住,以防仙鹤逃走。

只见仙鹤整个身子落在树杆之上,不停地扑腾,不断地哀鸣。

小玄子用身体缠绕在仙鹤旁边的一条树枝上,正要对仙鹤发动攻击,只见它双耳向后抿着,俯首怒目,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一张血嘴张开着,露出两颗尖牙,让人感觉有些可怖。

他双目死死地盯住仙鹤,腹部一起一伏,幅度相当之大。随着小玄子的呼吸,仙鹤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住了一样,不断哀鸣着,却始终无法挣脱,又好像是被某种力量给摄住了它的魂魄,使它无法动弹。

突然,只见小玄子躬起身子,肚子胀到最大,血盆大口张开,喉咙发出一阵怪异的叫声,就像被痰堵住嗓子的老者一般,“喀。。。。。仕。。。。。。”

这声音甚是难听,声音虽不大,却极其具有穿透力,天赐和禅玑橙瑶三人都被这声音刺得耳朵发疼,胸口似有百万只虫子在挠一般奇痒难耐,他们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天赐和禅玑尚能忍受这怪声,可是橙瑶这个小丫头却不行,只见她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表情扭曲,实在是痛苦之极。

天赐急忙来到橙瑶身边,顾不得自己难受,用自己的双手又捂在了橙瑶的双手上面。

声音过后,天赐和禅玑慢慢地恢复了神智。

“天赐,你没事吧?”禅玑道。

“我没事”天赐答道。

“橙瑶。。。橙瑶。。。”天赐看着迷迷糊糊的橙瑶,急忙呼喊。

橙瑶昏昏沉沉,只听得有一个遥远的声音在不住的喊自己的名字。

“橙瑶。。。橙瑶。。。”

过得片刻,橙瑶才慢慢清醒,看清了正在急切地望着自己的天赐的脸,心中无比的感动。

橙瑶心想:“他贵为王子,却不顾自身安危,将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侍女看的如此之重,也不枉我侍奉他一场。他待我这样好,我不知该如何报答才行。”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眼里泛出了一些泪花。

“怎么办,三哥,橙瑶好像傻了,她只睁眼却不说话。”天赐焦急得对禅玑道。

“是啊,你看她的脸发红,是不是吓得气血冲头了。”禅玑道。

听到这二位王子竟然如此说自己,橙瑶立即从神游太虚中清醒过来。

“你们。。。胡。。。说什么?什。。。什么气血冲头,你们才傻了呢。我没事。。。”橙瑶又羞又恼,脸反而更红了。

“没事就好。”天赐和禅玑不明所以,只道是刚才的声音吓坏了橙瑶。

“四王子,你。。。你。。。还不放开我。”这时橙瑶被天赐抱在怀里,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

“哦。。。好。。。”天赐似乎也感觉到了那里不对,便连忙放开橙瑶,扶她站稳。

见橙瑶没事后,他们这才起身向树上看去。

只见一具仙鹤的尸体挂在树干上,尸体已经变得干瘪。本来身形有一个大人般大小的仙鹤,现在却只有一个五六岁小孩那么大了,它脖颈上有一个大大的红色伤口,显然是被咬住脖颈吸干了鲜血而死的。

鹤尸高高地挂在树杆上,一阵风吹得它的晃来晃去,让人不由得觉得有一丝诡异与凄凉。

可是自古以来这世间永恒不变的生存法则不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么。

“小玄子去哪儿了?”天赐急道。

禅玑和橙瑶看着树上的鹤尸出神,似乎没有听到天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