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烟和橙瑶慢慢地靠近桌案,看到小玄子盘在桌子上睡的懒懒洋洋地,细一看还有点可爱,她们想要去摸一下小玄子,又心里害怕,不敢下手。
“这样就没事了,你们摸吧,它很乖的。”天赐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涂在碧烟和橙瑶手上,对她们道。
说话间,天赐已抓着碧烟的手向小玄子伸去,触碰到小玄子脑袋后,小玄子并没有反抗,碧烟大着胆子慢慢地抚摸了几下小玄子的脑袋,她示意橙瑶也过来试试。
她们两人终究是女孩儿,世间一切的可爱软萌的东西对他们都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只见小玄子在她们的抚摸下似乎睡的更加舒坦,还时不时地抖一抖耳朵。
“不知道它吃什么?”碧烟道。
“这个事情让帝君知道了可就不得了了。”橙瑶道。
“没事,父王知道了,有我担着,我就说是我偷偷养的,与你们无关,你们都不知情。”天赐道。
“至于它吃什么,这倒是个问题,它来这里的第一餐是喝我的血。给他放的肉食它都没有吃,我也不知道它还吃什么。”天赐皱起了眉头。
“吃人血,,,那怎么行,,,,”橙瑶有些惊讶。
“那就给它喝动物的血”碧烟道。
“是啊,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碧烟,还是你聪明。”禅玑看了看天赐道。
“对啊,等到它下次进食之的时候,我就去御厨内搞些鸡血,鸭血过来喂它,不就可以了。”天赐喜道。
“嗯嗯,太好了,哈哈。哈哈。”天赐和禅玑都开心地跳了起来,他们互相击掌以示庆祝。
天赐更是激动的将站在一旁的橙瑶抱了起来,转了好几圈。
虽然橙瑶和天赐朝夕相处,可毕竟男女有别,天赐这鲁莽的一抱,让橙瑶尴尬不已,整个脸粉粉红红,像涂了大把颜料一样。
天赐年少无知,懵懵懂懂,那会注意到这些,只是站在一旁的碧烟女儿家心思毕竟看的仔细。
“橙瑶,你今天去大染坊了吗,脸怎么红的像宫里红漆的大门一样。”碧烟说完,便捂着嘴笑了起来。
“碧烟,你不学好,尽学的这样不正经的话。”橙瑶愠怒,说着就去追赶碧烟,两人围着桌子边跑边笑。
“你们在说什么呢?”站在一旁的禅玑愣头愣脑,不知所以。
“没,,,没,,,说什么。”橙瑶停止追赶,结结巴巴地道。
他们几个有说有笑,嬉笑打闹了一阵。
“天赐,已到上早课的时候了,咱们估计又要迟到了。”禅玑忽然停住嬉笑,如梦惊醒。
“哎呀,赶紧走。”天赐转身便要向门外奔去。
“慢着慢着,先把它收起来再说。”禅玑拉住天赐。
“哎呀,差点忘了。”天赐回过将小玄子慢慢地抱起,放回到黑铁笼中锁好,拉着禅玑就往外跑。
“你们要好好照看它。”天赐边跑,边回过头对碧烟和橙瑶喊道。
“千万小心,别让别人发现。”禅玑随后喊道。
“知道了,放心吧。”碧烟和橙瑶答道。
这时站在寝宫院子里的侍卫看到天赐和禅玑,不知道他们在大喊大叫些什么,也都不与理会,他们这两位小主的各种怪异行径,早已见怪不怪了。
讲学堂内。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一位留着稀稀拉拉的八字胡,脑壳尖尖、带着一顶书生帽,面色严峻的白发老者,端坐于讲台之上朗声读道。
他面前设有一几,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戒尺一把,羽扇一副,书籍一堆,旁有笔墨纸砚等物。
老者身穿白色长袍,干净整洁,头束丝绦,须发雪白,神情庄重,一丝不苟。此人便是王室讲学堂的太傅先生,大家都呼他为老夫子。
除了讲台上老夫子所用一几外,讲台下另设六几。分列左右。
左首一几上,笔墨书砚,整齐摆放。只是几旁空空,并无一人,这本是暮城的座位,只因他近日受伤卧床无法来听学。
左边第二几旁坐一人,此人温文尔雅,端正清秀,潜心听讲,他不是别人,正是禅玑。
而禅玑下手一人,挠头搔耳,坐立不安,一本书简被他摔的破破烂烂,只见他扶着案几,斜躺侧卧,如坐针毯。此人便是天赐了。
右首一位少年,膀大腰圆,面色红润,他是帝君之弟呼延王的大儿子呼延明哲。
右边第二位身形瘦小,骨骼清秀,眼眸清澈,这位便是呼延王的二儿子呼延启行(hang)。
呼延启行的后面一几,几上物件也一应俱全,但是常年无人来座。原来这个座位是留给九幽公主的,自从小公主失踪之后,一直空着,但没有撤掉。
每次当帝君来讲学堂,看到此几时就说不出的伤心,但他又不忍心将其撤走,似乎只要这张几在,小公主总有一天会回来做在旁边,认真听讲,做一个自己的乖女儿。
“天赐,你又作妖。”夫子指着天赐的方向,气的直出大气,把稀稀拉拉的八字胡吹得飞起。
这时大家朗读文章的声音也都停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顺着夫子所指的方向看去,都想看看看这个天赐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只见天赐将桌上白纸撕成了许多细条,分别贴在嘴上和下巴上。学着夫子模样,也将纸条吹的直飘起来,瞪着眼睛,与夫子一样的神情看着夫子,然后摇头晃脑,嘴里也念念有词。
“夫子,你又在作妖?”天赐反问夫子。
“我教你们驭兵之法,你不认真听讲,却屡屡在讲堂捣乱,是何缘故?”夫子怒道。
“夫子,我要学驭鬼之法,驭怪之法,驭神之法,你讲的驭人之法,我早已滚瓜烂熟,听你再讲又有什么意思。”说着天赐又吹了吹用纸贴的胡子。
“你这个纨绔弟子,你可知天下驭兵之法,无不殊途同道,同理同宗。这世上没有鬼神,即便有,我想无论人鬼蛇神,其驾驭的具体方法虽有不同,但道理都是相通的。”夫子道。
“不听不听,夫子念经”天赐站了起来,他心中想着自己的小玄子,便想找个借口逃出讲堂。
“你。。。气死我也”夫子发怒地将书往桌上一摔,瘫坐在地上,只是“唉吆唉吆”地叹气。
“气死我也。。。你。。。你说气死你了,你怎么还没死,身为夫子怎么能打妄语呢”天赐又道。
人如果生气到了极点反而就不气了,夫子对天赐如此行径,也是见的多了,承受能力已然练出了一定的境界。
“那好,你把我所讲的兵法全部背诵一遍,若你能背的下来,你便不用听讲了,今日之事我也不会告知你父王。若你背不下来,哼哼,我要将今日之事禀告帝君,请帝君为我做主”夫子缓和了一下心中怒气,对天赐道。
“这有何难,听我给你背来”天赐摇头晃脑地开始背诵起来。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道者,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
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
只见天赐摇头晃脑,开始背诵。竟将全本兵法一口气洋洋洒洒,毫无磕绊打结地背诵起来。
坐在一旁的呼延启行赶紧将书简翻开,看看天赐是不是在胡诌文字。
可是他一句一句地核对下来,确实是一字不差,一字不漏。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夫子在内,都是目瞪口呆,惊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哥,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我看他从来没有认真听讲过,竟然能将兵法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呼延启行对呼延明哲道。
呼延明哲也不作回答,只是惊讶的看了呼延启行一眼,又看了看夫子。
“好,算你能耐,今天你不必上课了,但你只知其名不知其意,终究枉然,以后还需认真听我讲解书中之含义。”夫子早已不再发怒,这时已转怒为惊再转为喜了。
“此子天资聪颖,若入得正途,定当成就一番宏图伟业,只是此子太过顽劣,倘若堕入邪道那就后患无穷了”夫子暗想。
夫子话音刚落,天赐“蹭”的一下弹出座位,扯开了步子奔出讲堂。
“等。。。等。。。”禅玑待要喊住天赐,可终究晚了一步,天赐早已经一溜烟的跑出大门,不知所向了。
“夫子,我也能背诵。”禅玑转过身对还在望着门口发呆的夫子道。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禅玑也不管夫子有没有听到,只是背诵了起来,背诵速度更比天赐要快上一倍。
“嗯,不错。。。”夫子听完眯着眼睛,捋捋胡子,满意的点点头。
可是还未等他睁开眼睛,禅玑也早已经奔出学堂大门不知所向了。
“哎。。。哎。。。回来。。。。”夫子喊道。
禅玑只听得夫子的声音渐远,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反了,反了,一个不学好,这还带坏了一个。”夫子摇首顿足,一只手拄着戒尺,一只手捂着胸口。
只见剩下呼延明哲和呼延启行两人,眼睛直直的望着夫子,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夫子,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听讲了?’
“注意。。。听讲。。。你们也会背么。。。哼”只见夫子瞪着眼睛看着他们,用力的敲一敲案几,狠狠地道。
天赐和禅玑自是奔着‘小玄子’去的,小玄子现在对他们来说真是如珍似宝,只想把它捧在手上,片刻也不分离。
他们将它从黑铁笼里放了出来,放在了地上。只见这小家伙一点都不胆怯,它似乎对屋子里的环境非常好奇,在屋子里到处游走,一会儿盘在桌脚上蹭来蹭去,一会儿钻到夜壶里,被熏的晕头转向,一会儿又窜到碧烟和橙瑶的脚下,吓得碧烟和橙瑶一个劲的大喊大叫。
天赐和禅玑想要将它抓住,可这家伙游走速度非常之快,他们两个人虽然身手敏捷,但对它却是束手无策。
过了一会儿,这家伙可能是玩累了,便钻入了天赐的衣服里,很快就在天赐的衣服里睡着了。天赐能感觉到它的呼吸均匀,显然它的伤势已经好转了。
转眼已到了午饭时刻。
橙瑶从御厨房拿饭食的时候,特意找大厨帮忙弄来了一碗鸡血,准备给小玄子吃。可是这家伙身材虽小,但嘴是实在的刁,他只是用鼻子凑近鸡血,嗅了嗅,便既迷上眼睛又睡去了。后来他们又端来其他畜生的血给小玄子吃,可它依旧是无动于衷。众人都是束手无策。
“还是让它吸我的血吧。”天赐说着便将袖子盘了起来,露出小臂。
“绝对不行,你已两次用自己的鲜血喂食它,失血过多会伤及身体的。”碧烟连忙拉住天赐的手劝阻道。
“是啊,是啊,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做奴婢的可怎么交代。”站在一旁的橙瑶也连忙制止天赐。
“那怎么办?”天赐问道。
“你别着急,我们可以再想想还有其他什么办法”禅玑道。
“哎,对。。。。我明白了”这时只见碧烟若有所悟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