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助教?刘助教?”
“啊?”薛博几人的呼唤让刘雪停回过神来。
莫无忧狐疑地盯着刘雪停看,小眼神仿佛在说“我发现了你的小秘密哟”。
“刘助教不会是看谢助教看呆了吧?”薛博好奇地问。
“这也正常吧,”没想到,刘雪停竟然大方承认了,“毕竟谢助教那张脸确实美。”
司令仪忙不迭点头:“没错,谢助教就是好看啊!”
张文修则蹙眉道:“可这么多女子都为之疯狂……”
刘雪停好笑地虚点着几人:“你们呐,这些都不是你们要操心的好吧?”
“刘助教说得没错,”薛博煞有其事地附和,“我们还是继续观试吧。”
每人的曲目不同,若能准确无误地奏完一曲,则进入最后一轮。
很快,
这几人的水平,从前面几轮来看,倒是不相上下。
谢域擅琴,蓝岑岑笛不离手,车楚泽鼓、萧双绝。
然,当季明钰说出
“什么?我是不是聋了?”
“没错,这个题目就是刁钻!”
“何止啊,丧心病狂了吧!”
“这要怎么比啊!”
“谁知道呢?往届有过这题目吗?”
“欸,这次好歹是对着人弹,以前还听过题目叫对牛弹琴的呢!”
“嗬!真是长见识了!”
刘雪停与几个小孩也都你看我我看你的,这对着一位聋人弹奏,如果聋人落泪,就赢了,聋人没有反应就输了?
他都已经聋了,那即便弹奏出再完美的曲目人家也不会有反应啊!
刘雪停蹙起眉头,暗道不愧是各国学识交流大会,出这般刁难人的题目,这样她都开始担心最后一场算学比试了。
台上的三人表情还算淡定,但那位聋人被请上来后,蓝岑岑看着头发白、腿脚颤颤巍巍的聋人,面色不由一变。
要怎么破局呢?
很不幸,蓝岑岑恰好被抽到
可她只有一盏茶的准备时间。
她绞尽脑汁都找不出适合的曲目,时间到了,她只好在学过的曲目中咬牙选了一首最悲怆的。
笛声低沉,仿佛带领人们进入了一个悲伤的世界。
围观的众人都神色戚戚,好似陷入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中。
但一曲毕,那聋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蓝岑岑内心略有不甘,可也只能握着玉笛下台。
他选了萧。
曲子一开始倒还算欢快,只是越来越沉重,结束时车楚泽自己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台下的众人也有不少抽泣起来的,那聋人缓缓闭上眼睛,但仍无眼泪落下。
刘雪停捂着双眼,差一点她就要跟着流泪了,这车楚泽弹奏得确实厉害,轻易之间就能拨动人的情绪。
随即她也发出疑惑,都这样了聋人还是没有落泪,谢域会成功吗?
谢域坐在桌前,如泣如诉的琴声从他指下流泻而出,调子一起,仿佛天地都为之色变。
在那琴音流淌间,什么利益、什么俗世都不值一提,只有悲怆的情绪冲破人的胸腔,蔓延到辽阔的天地当中去。周围的建筑似乎都沾染上了一种哀伤,变得沉重,褪去了色彩。
弦音苍古,飘渺间似天外来音,从头顶贯彻到心底最深处。那些被压抑的忧伤,瞅准时机,破心而出。
有人捂住了红肿双眼,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下,还来不及擦掉泪痕,就有新的泪珠覆盖。
有人虽只是眼圈泛红,但长长睫毛上已经挂着盈盈欲滴的泪珠。
有人呆在原地,一双杏眼中早已蓄满泪水,无声从脸颊上滑落。
有人双拳紧握,可胸膛却极为不平静地起伏,双眸中布满了红血丝,喉咙里发出了含糊的呜咽声。
还有的不顾形象,早已痛哭不已,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泣声越来越大,甚至都无力支撑身子,只能跪坐在地。
有人虽未哭,却抱头蹲下,攥成拳头的手先是无助地搓动着自己衣裳,后又在墙壁上狠狠捶打了几下,才终于放开喉咙,大哭起来。
有人的双唇哆嗦着,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哔哔淌落。
有人紧扣牙关,绷紧了下颚线,抬起脸庞看向天空,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泪水,却又难以抑制。
更有甚者,直接半跪在地,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一边嘶声哭喊着。
场下,一瞬间变成了悲伤沉浸的世界,就连琴音停下,都还余韵不止。
刘雪停隔着朦胧泪眼看向台上那位聋人,只见他呆愣愣地看向前方,一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
“哭了!他哭了!”
马上就有人止住哭泣,转化为欢呼。
“噢!是真的!”
“天啊,他怎么也会哭呢?”
“一定是被我们大家都哭的场景渲染到了呗!”
“谢公子可真厉害,明明我也算足够乐观的人了,可那琴音一响,我就忍不住鼻头一酸。”
“是啊,这根本就控制不住,我越想止住眼泪,偏偏越流越多,我可是个男子啊!”
“男子怎么了,谁规定男子不能流泪了?”
“就是,我们是感动于谢公子的琴音!”
“话说谢公子这算赢了吧?”
“肯定啊!都这么明显了!”
那位聋人缓缓站起身,向着谢域点头致意,谢域连忙回礼。
那人却笑着道:“我虽然听不到那琴音,却感受到了。在场众人都为你的琴音而流泪,谢公子,果然了不起。”
“惭愧。”谢域抚着自己的琴,想要
那些姑娘们却如临大敌:“我没看错吧!”
“刚刚谢公子是在找谁?”
“不是吧?一定是你看错了!”
“没有!我也看到了!谢域看过来,视线在游移,就是在找谁的样子!”
“他之前弹的那首关于爱人的,不会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吧?”
“没错!”谢淼一身张扬红衣穿过人群,“谢域喜欢的人就是我啦!”
“呕,谢二公子,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谢淼笑了笑,可眼里却没有一点温度:“到底是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