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清扶额,是真的特别头疼。
还以为她是在自责的苏爱军凑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她肩膀:“那家伙丧心病狂,连自己亲大爷都要实名举报。咱们全家上下,就没有一个不烦她的。就没有不想把那个报纸摔在她脸上,警告她以后别再来沾边的。”
“妹妹你不过是占着拖拉机的便宜,比咱们稍微快了一点而已,不用自责。”
对对。
苏爱家也认同点头,市里都来人了,肯定能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作恶者付出应有代价。
市里医院水平好,也肯定能把苏玉柔给治好。
苏玉清:……
虽然这安慰跟她所忧心的距离十万八千里,但她还是微微扬了扬唇角:“嗯嗯,听哥哥们的,我不上火。相信市里的公安跟医院,一定该抓得抓到,该治得治好。”
就是自家老爸才刚刚下了狠心,苏玉柔就又遭遇了这种事儿,看来那断绝关系的声明怕是要白登。
甚至疼惜之下,还可能迁怒她。
为了不被秦朗那个王八羔子挑拨到,她还主动认错。说早知道这样,她就算憋死了也不会去找苏玉柔,故意刺激她。
“我以为,我以为打从她实名举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稀罕咱们这些个亲人,想要跟咱们彻底断绝了。没想到她哭得那么伤心,也许……”
已经知道刚刚是个误会的李凤琴早就雨住风停,恢复了以往精明睿智的样子。
抬手就点上了自家闺女的脑门儿:“你啊你,是把那点心眼子都长到为社会主义发展做贡献上了吗?也许什么呢也许?那丫头分明是靠你爸那个老冤种靠惯了,哭她那再也没想到能失去的靠山呢!跟你无关,你少胡思乱想。”
苏满仓嘴巴开了又合,反复几次到底也没说出些什么。
只长长一叹,颓然地对苏玉清摆了摆手:“这事儿怨不着你,你别多想。累了一天,赶紧歇着吧。相信公安的同志,肯定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嗯嗯,苏玉清点头,也觉得这事儿毫无悬念。
也许用不了明天早晨,事情真相就能被还原出来,让李逵李鬼各自显形。
可凡事皆有例外。
也许是苏玉柔的力道够狠,够决绝吧?小土墙也把她撞昏了过去,一直到市里人还没醒呢。急急忙忙拉到急救室,又是清创又是包扎地好一阵忙活。
人是醒了,可更大的问题也随之出现。医生在检查她身体的时候,没发现啥暴力侵犯的现象,却发现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又是跳河又是撞墙的,有些动了胎气。必须得好好静养,才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宣布结果的时候,秦朗整个人都懵了。
才刚刚醒过来的苏玉柔脸色煞白,差点儿又重新晕了过去。
还打算等她醒了,再把她带回去配合调查的办案人员们也集体懵逼。未婚先孕,苏玉柔这个作风问题是板上钉钉了。可……
奸夫是秦朗,秦老爷子那个秦。她肚子里的,是秦家四代,老爷子的曾孙。
好好养着还怕掉了呢,万一折腾出来什么万一。而恰好老爷子又对四世同堂有什么期待的话,那相关人等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算那事儿进行的缜密,可天下间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该知道的都知道,团结县那个被边缘化了的黄局就是因为要彻查养鸡场投毒案。查来查去,查到了眼前这位身上。结果案子没查明白,他好好的局长被收拾明白了。
前车之鉴不远,谁又想成为黄局第二?
连被请示的高书记都有些麻了。
秦朗就是秦朗,短暂错愕之后狂喜就挂在了脸上:“玉柔,玉柔啊,你听到了没?你有了我们的孩子,跟我们血脉相连的孩子!有了他在,你就不用再伤心难过。有了他在,爷爷也肯定会高兴的。我现在就去打电话,告诉爷爷这个好消息。”
至于说未婚先孕?
不不不。
我们已婚的,早就悄悄扯了结婚证,是法律允许的正经夫妻。只是……
秦朗垂眸,长长地叹了口气:“只是因为前面玉柔被劳动改造过,爷爷有些不能接受。玉柔体贴,不愿意我夹在爷爷跟爱人之间左右为难,所以我们才没有住在一起。”
这理由假的,简直连狗看了都摇头。可他还真拿出了张结婚证来,农场办的,上面盖了大红公章,还有上一任场长的名儿。
有这个在,他跟苏玉柔还真是正经夫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