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赶到了现场,却没能顺利抓到现行。
还莽莽撞撞的,遭了秦朗的闷棍。被那两个贱人合着伙儿扒了衣裳,给栽赃陷害了。现在简直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万一市里这些草包也偏听偏信,甚至因为秦老头的原因而故意偏袒。
那,那他还有活着回来的可能不?
这个想法一钻进脑海,就把杭沛德吓得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后脑勺疼、下身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比疼还可怕的,是比刚才那绳子捆得还紧的恐惧。
吓得他不停叫嚣,反复提及秦朗跟秦老的关系。试图以此来压着办案人员,让他们不敢徇私舞弊。不然但凡他还剩一口气,就一定告到底。
拼死也要保护自己清白。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到时候一定能帮他作证。
被寄予厚望的群众们:……
特别默契地悄悄后退了点儿,就怕被拜托上。
事关人命,没有切实证据不敢乱说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他们刚刚可也旁听了苏家堂姐妹之间的恩怨情仇,可知道这个口口声声喊冤枉的家伙实际上到底有多黑心肝了!
啧啧。
长得跟个细狗似的,身无二两肉。心思倒不小,竟然跟那个什么苏玉柔里应外合试图毁了他们苏小队长。
小队长福大命大没踩坑是她的福气,可不是那俩贱人能被原谅的理由。
他们啊!
顶好狗咬狗,双双咬到对方大动脉。让这世间少两点污浊,多一丝美好。
苏玉清可不知道她亲爱的社员们为了维护她,不但不会为渣男提供助力,还恨不得落井下石。
作为富裕小队的小队长,队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按理说她也应该跟着去市里。
至少等苏玉柔脱离危险,顺利被移交公安。
可她跟自家老爸才刚刚抬步,就被秦朗冷冷一眼扫过来:“有公安同志,就不劳烦两位了。不管玉柔以前做了多少错事,走了多少弯路。她现在这样,也算付出沉重代价了。就请苏玉清同志你留手兼留步,别再上前刺激她了。”
这扑面而来的台言腔,差点把苏玉清熏了个跟头。
好在她上辈子没少遨游书海,抗毒能力强。微微错愕了一瞬,很快就平静下来:“瞧秦知青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儿这事是我耍了什么手段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苏玉清摆手,截断了他可能会有的长篇大论:“你是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父女两个职责所在。没有接到明确不需要同行的命令之前,就没有任何人能命令得了我们。”
然而打脸来得太快好像龙卷风。
转瞬,她就收到了这事已经移交市局,两位苏队长不必跟着担心焦虑。大队上活多,你们就不用跟着了的通知。
与此同时,她还精准捕捉到了秦朗唇边的笑意。
td。
苏玉清咬牙,有好多国粹想要送给他。
可惜车子呼啸而去,只留给她一串尾气。还有身边的,她家老爸佝偻的身影与满眼纠结。
富裕跟富强中间就隔了一个大队,距离说不上远。
这消息又实在过于劲爆,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容易就家喻户晓,人尽皆知。
苏家父子几个才刚刚进院,李凤琴同志就拧着眉头迎了上来:“我都听说了,到底怎么回事?苏玉柔她,不要紧吧?”
苏爱军一摇头,吓得李凤琴脸色都白了。
是。
那死丫头左一出右一出的,简直坏事做绝。气得她火冒三丈,恨不得拿笤帚疙瘩抽死她。也常常后悔,当初怎么就心软留下了这么个祸害?
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在她身边养了十一年,叫了她十几年大娘的侄女。
也让她当闺女一样真心疼过。
骤然间听到才十九岁的小姑娘遭遇了那种事儿,又寻了短见。她这心里也是闷闷的,怎么着都不得劲儿。
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这都做的什么孽呀?怎么好好的人就……得告,得让姓杭的以命抵命!”
苏玉清张了张嘴,想说苏玉柔没有生命危险,事情真相也不一定怎么回事。
结果话还没出口,方巧就也跟着掉了泪。
在她们朴素的认知里,没有姑娘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条的命,也不会被轻易拿来陷害人。
苏玉柔都以死来证明清白了,那肯定就是杭沛德做的孽。
而这恰好是大部分人的想法,也是秦朗跟苏玉柔演这么一出的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