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她,全家都很惊诧:“这……这想法倒是怪好的,可……不容易吧?”
对此,苏爱家最有发言权:“现在卡车要两万五到三万一辆,贵是一方面,还量少且难买。别说咱们这小大队集体了,就算是运输队也有两年没轮上买新车了。”
两万五到三万?
乖乖!
苏爱军瞪眼:“这一辆卡车,快能买十辆拖拉机了,真贵啊。买一辆都要伤筋动骨,还搞车队……”
他啧啧两声,连连摇头:“妹你这想法跟咱们徐会计一说,他保准让你洗洗先睡,梦里什么都有。”
可能干一行干一行吧?
甭管最初徐清风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进了富强生产大队,当了大队会计。总之他现在特别爱岗敬业,一心算好富强生产大队的账。
就算是苏玉清,也别想错花一分一厘。
每一次的花销,那都得有合情合理又特别说得过去的理由。
否则?
徐会计只会当场变身徐老太太,各种语重心长,喋喋不休。说得对方满脸愧疚,赶紧收回那些要不得的想法,并且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简直全大队干部的克星。
除非必要,就连苏玉清也不愿意去直面他的唠叨。
现在被三哥提起,那她肯定眼刀子送上啊:“三哥这么说,可是门缝里看人,把咱们徐会计给看扁了。是,他那个人是比较精打细算,不愿意浪费集体一分一厘。但骑着自行车上国营饭店,人家一直该省的省,该花的花,才不是守财奴呢。”
咳咳。
先把彩虹屁吹好了,回头也好说话。
而且,现在富强和富裕合并,面积扩大了几倍,产能方面当然也直线上升。
鸡鸭鹅猪跟蛋、饲料与砖还有蔬菜、粮食运输方面,哪儿哪儿都用车。与其巴巴把钱送给运输队,还屡屡被人卡脖子。
不如自己勒紧裤腰带,拉个运输队。
苏满仓皱眉:“道理是那个道理,可钱呢?咱们大队从去年到现在确实没少挣钱,可更没少花。前两天,清风那孩子还苦着脸让我劝劝你。好歹搂着点,别步子太大扯着……”
意识到儿媳妇在场,对面还是自家尚未嫁娶的闺女。
苏大队长含在嘴里那个蛋字又生生咽了回去,只反复叮嘱闺女事缓则圆,凡事不能操之过急。
老话不也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苏玉清笑着摆手:“不不不,我这啊,分明是乘胜追击!用不上大队账上的钱,也照样能弄回辆卡车来。”
啥玩意儿?
全家震惊,苏满仓怕她人小主意大,干点啥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事儿。千叮咛万嘱咐,都恨不得把嘴皮子磨破,也没透出半点话来。
只听那熊丫头语气轻快地哼着歌:“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再问就是山人自有妙计,您老就瞧好吧!
气得苏满仓吹胡子瞪眼睛,直说李凤琴同志生的好女儿。
结果被呸了一脸:“这可不是我闺女上国家报,你喝点猫尿喜得直哭,说不愧是你的种的时候了?”
一句话就让他臊红老脸。
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好高,苏玉清才扬起阳光般灿烂的笑脸问自家二哥:“歇好没?歇好了的我去跟我一起去踢头三脚!”
苏爱家有点懵,不知道妹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是很显然,她并没有帮着答疑解惑的善良。
而是得到肯定答复后,就不让须眉地拎起摇把,腾腾腾几下摇着了拖拉机。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在了驾驶位上,拍了怕边上的车翅膀。
唔,也就是拖拉机轮胎的挡泥板位置。
“来,上车,边走边说!”
她都这么说了,苏爱家当然也不含糊。跟苏爱军两人一左一右,跟哼哈二将似的护着妹妹,兄妹三个沿着新修好的路一直往市里方向开。
边开,苏爱家还边夸苏玉清聪明。
才学这么些日子,就把拖拉机开的有模有样不说,连摇车都不在话下。
比一般的熊老爷们还强些。
苏玉清笑,说那玩意儿看似力气活,实际上更讲究技巧。她富强富裕来回跑,用车的时候多,总不能专门配一个摇车的吧?
“那怎么不能呢?我甚至觉得很有必要,非安排一个不可。”苏爱军同志又在毛遂自荐,被拒绝后再荐二哥。主打一个草木深深,不放心妹妹这花一样的大闺女自己单枪匹马。
毕竟她这一年来造福群众的事儿多,但得罪的人也同样不少。
万一有个什么万一,那可就搬石头砸天都不跟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