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这句她背诵全文时曾经默记且印象相当深刻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让她心有戚戚，也有退缩，甚至想着要不就算了吧。
她才十九，这辈子才刚刚搭头。
要真跟这么个外表温文尔雅，实际上动手不留余地的一起一辈子。会不会没等到老，就被错手打死了啊？
虽然他确实厉害，原文中没有秦老的帮扶自己也拼出了一片天。
可……
苏玉柔还在迟疑，秦朗就已经敏锐地发现了不对。
他虽然依旧大声咆哮，但间隙里却不忘小小声安抚：“玉柔乖，委屈你了。我这也是不得已，是为了咱们的未来呀！不管爷爷是有心，还是狠心，咱们都得把这个事儿钉死在他铁面无私到甚至有些矫枉过正的层面上对不对？”
“你是我未婚妻，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拼死也要保护的存在。就算谁都不理解我，你也会理解的对不？”
苦口婆心好一阵，苏玉柔都还将信将疑。
直到农场那一幕被提起，她才哇地一声哭出来：“秦朗你没有心！这怎么能怪我？分明是你那老不死的爷爷爱惜羽毛，为保护自己名声吹毛求疵……”
啪~
有刚刚那苏玉柔那迟疑，秦朗可不敢再打她了。而是自己左手打右手，制造出了个响亮的巴掌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对自家亲爷爷的坚决拥护。
一切的发展跟苏玉清预想的一样，但又不完全一样。
两个人的爱情小船说翻就翻，声响还贼大。传得沸沸扬扬，让苏玉清以为白眼狼的靠山算是凉了。结果……
千算万算没算到，秦朗还是个恋爱脑。
都已经闹腾成那样了，还能回过头去追人。一系列误会与解释之后，两人再度重归于好，感情好像还更胜往昔了。
苏玉清人在富强生产大队，都能听到两人互相勉励、约定共同进步的二三事。
有秦老那番‘刚正不阿’，秦朗跟苏玉柔的工农兵大学算是泡了汤。但苏玉柔跟秦朗也确实有功，不奖励也不合适。
于是几经斟酌后，苏玉柔被免除劳改，给了点物质奖励。秦朗在物质奖励之外，还免试入富强小学当了名教师。
消息下达时，苏玉清就强烈反对：“儿童是国家的未来，是全社会的希望。小学教育看似简单，实际上是孩子性格与良好学习习惯，培养的关键时期。而这其中，老师对一个孩子的影响至关重要。所以在教师选拔问题上，一定要慎之又慎。坚持文化程度、道德水平与爱心、细心等，缺一不可……”
“所以呢？”
“所以要认真考量，反复比对。优中选优，选出最合适的良师。在富强农场事上，秦朗同志或许表现良好。但之前的养鸡场投毒案……”
“养鸡场投毒案已经结案，苏玉清同志请慎言。”刚刚还和风细雨的吕局长立即拧乐眉，脸色也跟着阴沉起来。
苏玉清呵了一声，给了他个‘结案虽然结案了，但那个上坟烧报纸──糊弄鬼的说法，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吗？’的嘲讽眼神。
气得吕局长呼哧带喘，却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子午卯酉来。
一旁站着的书记试图和稀泥：“秦朗同志高中毕业，教小学生绰绰有余。”
苏玉清微笑，说了声会学习跟会教学是两回事，就好像学历不等于人品一样。摆明了要替孩子们好好把关，绝不接受任何滥竽充数。
最多公开选拔的时候，给秦朗个名额，让他跟别的候选者竞争。
听着这话，吕局长就嗤笑。
苏玉清才不惯着他呢，当场就说：“吕局长也不必质疑，怀疑我利用考核之便，故意把他刷下去。为了确保公平公正，当天的考题，大队上会请教育·局的同志帮忙出题。”
“唔，多出几套，然后随机选用哪一套。之后的监考与判卷也都请教育·局的同志帮忙，试卷糊名，交叉判卷。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判得是谁的卷，到底能得多少分。”
啊这……
没想到她还能有这安排的吕局长皱眉：“你当谁都跟你那么闲，都能放下工作跟你折腾这些？”
他不开心，苏玉清就很开心了：“吕局长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咱们教育·局的同志还是很认真负责的。高度赞同我的想法，特别积极热情的配合，可高兴能为选拔合格教师人才出一份力了。”
“还说我这法子好，要多多推广，三不五时抽查。免得庄严队伍里，混进去些滥竽充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