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尴尬,特别的尴尬。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装听不见呢,还是装听不见呢?
可惜,小家伙们并不给他选择的机会,一看他来就齐刷刷高喊:“姑父,姑父你来啦!你自己说,这都年二十八了你还不回家过年,是不是想当咱们家上门女婿?”
啊这……
温绍民愣住,继而破罐子破摔式的缓缓笑开:“如果你们姑姑答应,我是没有问题的。”
苏玉清直接脸红:“你胡言乱语什么?小心教坏了孩子们!”
温绍民挑眉:“这些个小灵精,哪里还用教坏?他们该懂的懂,不该懂的我看也懂着呢。”
的确。
是时候来一顿竹笋炒肉,给小子们紧紧皮子,让他们长长教训了。
三小只:!!!
明明屋里烧着炉子,他们也穿着棉袄,怎么突然间还有点冷呢?
当晚,他们就知道了什么叫父爱如山,也体验到了来自老妈的揪耳朵大法。痛到眼泪汪汪间,孩子们就很委屈。
都说自己本来也不想叫姑父的,但姑父,哦不,温叔给的实在太多了。每次他们口误,都会被温柔矫正,然后得一大把大白兔奶糖甚至巧克力。
诱得他们眼泪从嘴角流下来,自觉不自觉的就偷偷把这声姑父喊得又响又情真意切。
气得苏爱军跟苏爱家哥俩同款怒斥,放下的鸡毛掸子重又被抄了起来:“因为几块糖就卖亲姑,你们可真行啊!”
三小只嗷嗷叫,抻长耳朵听了许久的李凤琴再也忍不住。
开门抢过鸡毛掸子就把俩糟心儿子挨个抽了一遍:“你们小时候那么皮,老娘都没说动你们一个手指头。现在你们到能耐了,没完到了的打我乖孙孙啊!”
“不是啊妈,我们……”
“不是?”李凤琴冷笑:“你们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大年根底下,当着我和你爹面前打孩子,你们这是打孩子呢,还是诚心不让我们老两口过个消停年?”
大帽子说来就来,哥俩齐齐哑火。
只能在嗓子眼咕哝着:“明明您说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棍棒底下出孝子。虽然不亲自动手,但给我爸装枪的技术可熟练。怎么轮到孙辈了,又说啥好孩子不是打出来的呢?”
土生土长的四零五零后们不知道双标的含义,但却真真实实感受到了自家老娘的双标。
以及被孩子们问完也没有回去意思的某人,脸皮厚度也着实可观。
温绍民眨眼:“那不是大哥你说的吗?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在吃喝与对象这种人生大事面前,最忌讳的就是脸皮薄。”
嗯,当年未来大舅哥被他准大舅子拎扫把追出几条街,依然痴心不改时,就用这话来自我调侃与勉励来着。
最终顺利抱得美人归。
苏爱国语塞,与某人切磋的想法愈发强烈。
当然说归说,没名没分之前就算李凤琴再怎么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也不会真把人留下过年的。
于是,腊月二十九日一早,温绍民就带了一整条猪腿,两只杀好的白羽鸡。还有刚出锅的许多炸货,依依不舍地坐上了驻地的列车。
临行前还跟苏玉清保证快则初二,慢则初六就来家里拜年。
务必让那些碎嘴婆子们好好看看,他啊,稀罕着苏玉清同志。不但不介意她处过对象,还等着盼着成为她新对象。
恋爱报告和结婚报告早都写好,都被他摩挲到起毛边了。
只要苏玉清同志点头,他连夜都得递交上去。
又来了,又来了,这家伙又开始见缝插针了!苏玉清特无奈地指了指天边刚刚升起的朝阳:“喏,刚出来,离黑天远着呢,你啊,还是少做梦吧。”
至少现阶段,她心里只有事业,不愿意为任何人而忽略它。
日常表白,日常被拒绝的温绍民同志眉眼含笑,熟练安慰自己:“没关系,我排不上号,别人也同样排不上。玉清不必有负担,只要你以后想谈恋爱,想成家了,第一个想起我、考虑我就好。”
“唔,我不敢说自己到底多好,胜过旁人无数。但至少经历过组织上的选拔、培养,品行有保证,保证不出轨。否则的话,不用你出头,组织上都不给我好果子吃。”
何止?
你还能扛住白眼狼诱惑,是她一辈子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呢!
苏玉清思维发散,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一茬上。不禁眉眼含笑,到了嘴边的拒绝词都被默默咽了回去。破天荒地微微点头,说了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