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两辈子,苏玉清都不知道白眼狼还有几分阿q精神。
她只兴奋的尖叫声,被同样兴奋的社员们抛起再接住,再高高抛起来。反复十几次,累得脑门上都是莹莹汗珠。
然后才被她家老爸紧急叫停,装了暖乎乎麦乳精的军用水壶塞她手里:“快喝点,润润嗓子。等会儿分完钱,还得让你这个省三八红旗手发动一下群众。争取明年再接再厉,再创新高呢。”
苏玉清双目瞪圆,不依地跺了跺脚:“爸啊,你居然也打趣我!”
苏满仓坚决不承认:“这怎么能是打趣?分明是激励,激励咱们全体社员,也鞭策你自己。发动咱们整个富强生产大队的全体社员一起行动起来,朝两块二毛六、三块二毛六,甚至是十块二毛六进发。”
“那有什么问题?”
刚刚还爱娇的明媚少女不怎么少女地豪迈擦了擦汗,当场一个振臂高呼:“这才短短半年,还在养鸡场没有参与分红,将几乎全部收入都在扩大规模与拟购买自动孵化器的前提下。咱们勤劳勇敢的富强人民就能实现一块二毛六的高分值,那等蔬菜大棚更产业化、规模化,养鸡场也开始分红了。十块二毛六会是问题吗?根本不会。”
“不会不会不会!”
好多人跟着她一起高喊,也学着她使劲儿鼓掌,给明天的自己加油。
现场气氛那叫一个热烈激昂。
直到民兵连长带着大猎枪,领着十个拿猎枪的民兵。依次站在了徐会计那小桌子边上,做足了守卫的姿态。
然后才跟苏满仓、徐清风一众大队干部走向被此时锁住的大队部。亲手拿钥匙捅开了那大锁头,在众人见证下,拖了个好大的麻袋出来。
两人合力,才终于把麻袋抬到了徐清风那个桌子上。
一打开,别说社员了,就连来自京城,自诩见过许多大场面的秦朗都瞳孔震惊:好家伙,真是好家伙。那满满一麻袋里面装着的,竟然都是捆得齐齐整整的大团结,
这还没完,民兵连长又往来几次,把五块的、两块的、一块的,还有毛票、分币都一一弄了出来。
别人要跟着帮手,他还不同意嘞!
说这丰收的重量,富强的重量,就算累折了他的腰梁骨,他也绝没有二话。说出去,他这也是扛了不知道多少钱的肩膀了。
众人撇嘴:不就是点钱吗?跟谁没扛过似的!
好吧。
呜呜呜,他们还真是没见过。打这以前,连听……哦不,烧都没敢给家里长辈烧这么多,梦里也没敢想这么大。
毕竟往年分值低不说,也不可能有这么多收获。
有些人懒劳力又少的,别说参加分钱了,能少倒欠大队上几块都是好的。
但今年有那十亩地蔬菜大棚,有大队长亲口承诺,卖完菜就分钱,大家伙的积极性都被拔高了又拔高。
群情激昂之下,今年就没有任何一个倒挂户。
多多少少的,都能分着钱,拥有六个壮劳力的董家竟然一举分到了两千六百二十八块。
这数字一出,整个现场的为之一静。
两千六!
足足两千六!!!
现在钞票面值最大的就是十块,两千六就是二十六摞。整整齐齐往那一放,可有冲击力了,让董家老头又是欢喜又是愁。
喜得是这么一来,家里小子们婚事肯定是不愁了。甚至还可以收拾收拾,也弄个像大队长家那样的青砖大瓦房。
愁么,自然是愁那么些钱露了白。
怕被贼惦记上。
他这么一说,大家伙也都有些忐忑了。毕竟富强生产大队明峰再怎么淳朴,也扛不住家家户户都有这么多的钱。
自古财帛动人心。
苏玉清笑:“不怕不怕,银行工作人员都已经替咱们想到头里了。现在咱们这些钱都是银行同志们开车运过来的,等会儿他们会再来,给大家伙办理存款业务。”
“有不放心的可以当场办成存折,等需要的时候再凭存折去银行取钱。麻烦是稍微麻烦了那么一点,但胜在安全,我建议大家伙留够日常所需,剩下的都放在银行里让国家替咱们看管。”
只要能安全,麻烦点又算个啥?
董老爷子第一个赞成,当场表示只留二十八,剩下的都存起来。等儿子们看好了人家,准备结婚过礼的时候再往出取。
真·宁可被笑话太抠了,挣了这么多钱也不说多留点花销,也绝不在家里留许多定时炸弹。
一边存钱,一边儿给玉清点赞。
多好的姑娘啊?
又会带着他们一起赚钱,又会处处替他们打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