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是不可能恋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恋爱。
上辈子吃够了恋爱脑的苦,这辈子要封心锁爱。专注事业跟亲情,再努力报仇虐渣。一点一点的,撕开白眼狼画皮,毁掉她所有希望,再把她上辈子就该得的花生米给她。
可说归说,她到底还是没撕相片也没烧信,而是连同那个包袱一起放在了柜子深处。
不穿、不看也不想。
只兢兢业业,狠抓养鸡场相关。
倒让李凤琴同志抓心挠肝,夜里不知道多少次跟苏满仓叨咕:“你说这孩子一天天忙忙忙,也不提也不念。信都收了两三封,也不知道给人家绍民回一下。她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俩人能不能成啊?”
回答她的,只有苏满仓那震天的呼噜声。
不是他不关心闺女人生大事,只是太忙了,太忙了。
饲料厂那边进粮食、出饲料,养鸡场往出卖鸡,还有蔬菜大棚那边隔三差五的出菜。不说事事都得他亲力亲为,也得处处到场紧盯着点。
他们富强生产大队可已经出了个毛有余了,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可不能再出类似差错。
不然上边儿直接罢免了原本的管理层,再任命新的。
那好桃子不就被别人摘去了吗?
作为亲爹,苏满仓眼看着自家闺女辛辛苦苦,磕磕绊绊的才有了现在,可不能让她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所以越到快要最后清账分钱的时候,他就越得小心谨慎。
当然也就更累。
常常说着说着话,他就打起了呼噜。气得李凤琴要掐他,可看清楚满眼疲惫后,抬起的手又怎么也落不下去,只能悻悻地给人掖了掖被角,边掖边说我可真是欠了你们老苏家的。
但说归说,第二天早晨她还是天不亮就起来。
换着花样给做饭吃,就怕这爷俩这么忙累再吃不好,把身体给熬垮了。
每当这时候,人前飒爽利落的苏场长就会像爱娇的小女孩一样,甜笑着抱住自家老妈:“果然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有妈在,我才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儿。ua~谢谢妈妈!”
李凤琴嘴上说去去去,都多大人了。
实际上眉眼含笑,那眼神柔得都快能滴出水来了。又是给盛粥,又是给夹菜的。
看得苏爱军那叫一个嫉妒,张开双臂就要照葫芦画瓢也给老妈一个爱的抱抱。结果直接被拍开:“别以为你小子溜须拍马,就能把这事混过去!大棚菜都要罢园,大堆上养猪场的猪也快杀了。大队就要清账分红,也眼看着就要来到年了,有些人也是二十二的大小伙子了,该操持着相看结婚了。”
呃……
苏爱军还尝试挣扎:“二十二也不是很大吧?温绍民眼看着二十五了,不也单着呢么!”
嘶~
刚把水煮蛋磕在桌子上的苏玉清都顾不上扒皮儿,细嚼慢咽地吃了。赶紧战术性撤退,就怕慢了一丝半点被踩雷的三哥给捎带上。
这不,她才跑到门口,就听自家老妈大开嘲讽:“你都知道温绍民多大,就更该知道温绍民是温绍民,你是你。人家单到单到四十也还是玉清说的那个什么黄金单身汉,你单到四十呢?就是从小光棍变成老光棍,躺着碍眼,站着碍事!”
好家伙,这犀利的。
让苏玉清都忍不住默默为三哥掬了把同情泪,同时脚步也更快了些。还以新一批鸡雏孵化关键阶段,不能离人为由,连着在养鸡场住了三天。
直到她三哥一脸控诉地找上门:“你这黑心丫头咋这么狠?自己在鸡场逍遥,留三哥自己在家水深火热呀!”
这苏玉清哪能认?
忙把头摇成波浪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纯粹这段时间太忙了。满心惦着家里,也抽不出一点空来。三哥来得正好,我买了几斤鸡蛋你拿回去,跟妈说我再忙两天就回去。”
再过几天?
苏爱军白眼:“是再过几天忙完,还是再过几天茄子豆角之类的彻底罢园,十亩大棚就剩半亩韭菜。咱们生产队终于可以算账分钱了,妈心情肯定好。不会发脾气,更不会殃及你这条小池鱼呀?”
苏玉清嘿笑:“人生都那么艰难了,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嘛!而且,咱妈虽然急切了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对不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改年都二十二了,也是时候张罗婚事了。或者你不喜欢被包办婚事,想自己谈,甚至有了心仪的对象,也可以跟咱妈说嘛,她又不是那不许孩子发表意见的封建大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