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琴顿了顿,说不过关于你工作的事情,玉清确实出力太多,收你一半工资也不过。
“这样吧,到婚前,到你小子结婚之前。每个月不管开多少工钱,都有玉清一半。算你这当哥的有良心,知道疼妹妹。挣点钱,还知道拿出一半来给妹妹买花戴。”
苏玉清觉得太多,苏爱军则觉得有点太少。
毕竟他都二十一,眼看着二十二了。
一直也没断过媒人,进了饲料厂之后就更水涨船高。要真遇到合适的,过年之前都能把人娶进来,那岂不是只能给妹妹花一个月的钱?
呵呵。
李凤琴冷笑:“就你这虎了吧唧、扬了二正的,三十能成家我都谢天谢地,还有一个月?”
只能说想的挺开。
一招绝杀,把苏爱军同志都给干沉默了。
苏爱民趁机举手:“我呢?说起来,我这便宜占的最大,也最最应该感谢妹妹。将来饲料厂扩招,三哥还有可能凭自己当上工人。而我没有妹妹的赠予,却说什么也上不了这工农兵大学的。妹妹这个决定,直接改变了我的一生。”
毕竟这时候虽然对知识分子不大友好,但工农兵大学的学生却不一样。
根正苗红,深受器重。
但凡能上去,就直接连粮食关系都变了。不说个顶个当干部、进大厂,走上人生巅峰,那也八九不离十。
要不然,向来把闺女当眼珠子疼的李凤琴同志也不至于气到失去理智,破天荒对宝贝闺女动了鸡毛掸子。
这不,听到这话,李凤琴的眉毛就拧成了死疙瘩。
许久才严肃脸:“我这一辈子生了五个孩子,算吧算吧,就属你小子心思最深。可惜当年差了点运道,临考生病没考上高中。你小子又死倔,坚持不肯复读。要不然现在,高低也能吃口供应粮。”
提起这个,苏爱民就一脸羞赧,半是无奈半是告饶地喊了声妈。
李凤琴瞪他:“行行行,儿女都是债,我不说,不说总行了吧?反正你记住了,你日后就算有天大的出息,也不能忘了那最开始的台阶是你妹给你铺的。没有她,你连走出富强生产大队的机会都没有。以后你就好好念,别给她丢脸。混出头了,再好好回报你妹妹。她真是,小小年纪,操了我们当爹妈都没操到的心……”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好一阵,到最后李凤琴同志还来了出严正威胁:“反正我今儿把话撂在这儿了,谁要是辜负了我老闺女的付出,就别怪我这当妈的打上门去。狠狠给我闺女出气,再把那畜生不如的玩意儿撵出家门。生别往我跟前凑合,死也别往我脚底下埋!”
断绝关系警告。
吓得哥仨齐齐保证,不会的,绝不会。
苏爱家还表示自己会更用心:“毕竟他们两个只是被改变了命运,儿子这是真真实实地被救了条狗命呀!要不是有玉清千叮咛万嘱咐,我都不能把话往本子上记,不会想家了就时不时瞧几眼,慢慢的都记在了心里。那天也肯定会为了出活跟省钱继续顶风冒雨往前开,说不定直接就……”
他除了是爸妈的儿子之外,还是方巧丈夫、两个儿子跟她肚子里那个的老子呢!
纯纯正正顶梁柱。
但凡他有个一差二错,他们这个小家就算彻底完了。
“呸呸呸!”苏玉清连呸了好几口:“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哪有你这么胡言乱语咒自己的?”
苏爱家憨笑解释:“这可不是咒,而是冥冥之中就觉得要不是你跟爸坐了我的车,说了那番话。很可能……而且不光是我,那天看到山体滑坡现场之后,我那搭档也吓得一屁股坐在那儿,脱口而出了句家子,咱俩可真借了你妹妹的好光呀!”
他这么一说,方巧直接就哭出了声。
原来那天她心神不稳,老做噩梦。连着梦着几回自家男人开车出事故送了命,她经不住打击也跟着小产走了。扔下两个孤零零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就被拐子拐了去。
醒来后,她都不知道呸了多少口,掰断了多少梳子齿。
现在一问具体日期,好么,正是她做噩梦前后。
两口子相拥痛哭,都心有余悸着。还特别默契地将这视为上天预警,梦里那些很可能才是他们一家子原本的下场。但遇见了玉清这个贵人,才让苏爱家遇难呈祥,从而也避免了后续一系列的悲剧。
就特别歪打正着地猜出了真相,也解开了苏玉清上辈子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