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调子起得实在太高,差点闪了在场所有人的腰。
反应过来之后,众人甭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全都疯狂鼓掌,各种给苏玉清点赞。说社会主义建设,就需要她这样的优秀人才云云。
当着秦朗面儿被几度折辱的苏玉柔:!!!
就气,忒特么气。
可此时此刻,除了秦朗之外,没有人在乎她的喜悲。就连把苏满仓当成毕生之敌,公平讨厌每一个苏家人的毛有余都为苏玉清侧目。夸她觉悟高,巾帼不让须眉,比自家那蠢儿子强出去太多。
苏玉清嘴角微抽:谢谢,但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夸奖。
毕竟谁好好的要跟块叉烧比?
毛有余从头叫嚣到尾,坚称就是苏玉柔花言巧语,怂恿他儿子去举报的。
小丫头年纪不大,撒谎能力不小。把他那傻儿子哄到团团转,都落魄成这样了,还觉得玉柔妹妹是个好的呢。
可怜了那些钱票与痴心,结果啊……
他也不多说,只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杭沛德跟秦朗,仿佛看着两只冤种。
杭沛德早就被苏玉清威胁得明明白白,此时自然也依然坚持原有说辞。大凉鞋,价值六块八毛钱的大凉鞋就是他买的。
“我身体不好,干不了农活,家里也没有许多支援。撑不下去了,就想了点歪心思,琢磨着吃口软饭。苏玉柔虽然长得不好看,可是大队长的亲侄女儿啊!大队长两口子心善,她那几个堂哥也是出息的。我寻思要是傍上她,以后怎么着也能轻松些。”
“可谁想着她东西收的痛快,却不肯跟我公开呢?还倒打一耙,说我纠缠她。气得苏大队长那么公正无私的人,都……”
杭沛德长叹,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认认真真跟苏玉柔行礼,喊她姑奶奶。这凉鞋他不要了,那些东西也都当孝敬您的。您千万行行好,别再让你大爷再针对我了。
苏玉柔还在摇头说不是,苏爱民就已经为苏家名声买了单。直接一张大团结给过去,让杭沛德以后都闭嘴再不许说这个事儿。
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他还说什么呢?
杭沛德忙不迭点头,连说是是是。满口子羡慕苏玉柔,叹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被嫉妒迷了心智。
自己给自己加戏,为她宁可自毁长城也要坑苏玉清添了个完美注解。
还提将信将疑的社员们仔细回忆,看她是不是嘴上夸夸夸,实际上却不断加深大家对苏玉清娇气、眼界高。不愿意土里刨食,也瞧不上乡下泥腿子的印象?
可事实就是苏玉清自掏腰包,冒着巨大风险搞白羽鸡养殖。提议塑料大棚,还带着全村驱虫。饲料方子、驱虫方子都从不避人……
两相对比一下,到底谁在撒谎不就昭然若揭?
众人不想不知道,一想还真吓一跳。可能大概也许,毛有余没有骂错,这苏玉柔就是只白眼狼啊!
没有,我没有!
苏玉柔声嘶力竭地哭,却谁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只有秦朗还站在她身边,好声好气地跟大家解释:“我初来乍到,不知道事情起因经过到底怎么样。但苏玉柔同志热心善良,给了我跟新来的知青们许多帮助。绝不像毛会计所说,这,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毛有余啧了一声:“她不但对你热心帮助,还想跟你结成革命伴侣呢!你被乱花迷眼,当然觉得她哪都好。”
怼得秦朗面红耳赤,还想帮着争辩几句。
苏玉柔却满脸感动地拉了拉他衣袖:“算了吧,秦同志。事已至此,我多说无益,人总是喜欢相信所愿意相信的。姐正在气头上,我说再多在她看来也只是狡辩而已。我……我也挺累挺伤心的,算了吧。还是让我们姐俩都冷静冷静,忙过了秋收再说吧。”
“可是……”
苏玉柔勾了勾带血的唇角,努力跟他笑了笑:“没想到我们只认识短短几天,你对我的信任竟然比朝夕相处十余年的亲人还深刻些。谢谢你,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让我自己处理吧。免得有人淫者见淫,又往你身上泼脏水。”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特意瞧了毛有余一眼。
看得他老脸一红,强调自己所说的都是真的,绝没有半点谎话。
苏玉柔惨然一笑:“你说真的就是真的吧,反正清者自清,时间会证明一切。会让为了一己私利,一把年纪诬陷小姑娘的臭不要脸现出原形。被社员们一人一口唾沫,活活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