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枫、墨老太太和警方的人,不过是晚了七分钟到达,结果就看到或昏或死,躺在厂房门口的一批人。
何枫第一个认出墨晟渊的身影,嘶声力竭地大喊,“墨总……墨、墨总!救护车!救护车!”
何枫喊破了嗓子,看着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担架。
地面的血液太多了,墨老太太看到这一幕,差点昏死过去!
她在助理搀扶下,狠狠质问警方,“你们为什么不随身安排警力!我要告你们失职!你们最好祈祷我孙子没事!否则你们局长副局长,都别想干了!”
警方脸色也不太好,毕竟是家属太冲动了,不配合行动造成的。
何枫这时候才想起白凝,他四处看了一圈,甚至跟着警方进去工厂,“人质哪去了!人质怎么不见了!”
何枫很了解墨晟渊,他现在昏死着,可醒过来一定要见白凝的。
人怎么没了!
此刻的白凝,正坐在温修尘的车里。
车子在黑夜中飞驰,她不知道也没有问温修尘要去哪。
好像去哪都行。
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和双手,还黏着干涸的血迹。
都是墨晟渊的血。
她闭上眼,可眼前又出现他挡在身前,护在身前的场景。
她抱紧双臂,瑟瑟发抖的身体,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温修尘中途拿了湿纸巾食物水,还有干净的衣服给她,“简单洗洗,吃点东西,还有很长的路程。”
白凝呆滞地接过来,水瓶盖已经被温修尘拧开了,只要拿下来就能用。
可她却怎么都无法拿下那个瓶盖。
眼里的泪失控般坠落,压抑的哭声回荡在车厢里。
温修尘面露心疼,“你别怕,没事了,我带你去的地方,墨晟渊一定不会找到。”
白凝捂住脸,眼里含着的泪从指缝里,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直到她哭声停止,才下了车,拧开瓶盖洗手洗脸。
将染血的衣服丢进荒野旁边的水渠,换上新的衣服上了车。
“吃点东西睡一会,等开出宁城,我们就彻底安全了。”
白凝机械性地撕开面包袋,往嘴里塞。
她用力往下咽,却被噎到喘不过气。
温修尘递了瓶牛奶过来。
她喝了几大口,便不再动了。
温修尘看到她脱力似的靠在座椅上,重新发动车子,“睡一会。”
白凝哑声开口,“警方会继续找我吗?”
“看墨晟渊那边的态度。”
“你受伤了吗?”
温修尘心头一暖,“没有,本来我能早点出现的,但暗中还藏着一伙人,后来偷袭你们的那个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那我们的行踪……”
“放心,处理好了。”
“温修尘,谢谢你,遇到我一直在让你受伤,对……”
“拒绝道歉。”他看似轻松地笑了笑,“以后……以后你给我做些饭吃吧,我不会做饭,我们生活的地方挺落后的。”
白凝眼前一阵恍惚,她低下头,应了声,“好。”
车子于凌晨三点开出宁城,停在邻省一个靠港的小城市。
温修尘的车子没上车牌,到港口附近时,直接将车子沉了海。
白凝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温修尘握住她的手腕,“本就是快报废的车子。”
白凝知道,这是为了抹除两人的踪迹。
他为她做了太多。
上了船,她被送进单独的房间。
“去洗个热水澡,这里有换洗衣服,如果饿了就给我发消息,手机在包里。”
白凝又跟他说了谢谢,在他转身离开时,忽然拉住他,“温修尘……”
“嗯?”他看着被她握着的手腕,眼底笑意滋生。
“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对你家人有影响?”
“不会,我的踪迹如今是在国外的,就算墨晟渊怀疑我,也没有证据。”
白凝心里惴惴不安,被他推进房里,关上了门。
她拎着用品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下来,身上头发上粘着的血液化为淡淡地粉色,汇入地漏。
她的脑海里时不时会跳出墨晟渊昏死的面孔。
甚至在脑海里勾画不同的场景。
警方有没有及时赶到?
墨晟渊会不会死?
万一他死了……该怎么办?
而彼时,墨晟渊正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医生给病人家属下了两次病危通知,墨老太太捂着心口,站在手术室外不断祈祷。
走廊上急匆匆走来好几道脚步声,老太太闻声望去,怒目地上前几步。
徐佳凤刚开口,“妈,我听说……”
啪--
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徐佳凤被打得头偏了过去,耳朵嗡嗡发响。
墨承泽搀扶住徐佳凤,声色不悦道,“奶奶……”
墨老太太恶狠狠地盯着徐佳凤,“不要以为你背地里使的下三滥我不知道!你动白凝我默认,但你动我孙子,这事没完!”
晚一步跑过来的墨景天急匆匆拦着,“妈你这是干什么,关小凤什么事!”
徐佳凤委屈地捂着脸,“妈,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晟渊身上两道致命伤,他后背那道伤,和四年前的完全吻合!前胸和后背的伤,差点贯穿!知道他四年前受过伤的有几个人?是墨景天会杀他亲儿子,还是承泽会杀他亲哥?”
徐佳凤低垂的眼底闪过阴毒。
墨承泽看看几人,“奶奶……我哥当年出事,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你误会我妈了。”
墨老太太冷冷哼了一声。
她转头看向紧闭的手术室门。
“不要以为晟渊死了,这家里一切都是承泽的,不要忘了,他上面还有个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