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监狱里学会了察言观色，立刻服软下跪。
“我们家属收到了一笔钱，对方要求我们在监狱里好好照顾……照顾白凝，我们就照做了……那个人说是墨先生吩咐的，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墨晟渊听到‘墨先生’三个字时，脸色一白！
这个墨先生……说的是他吗！？
他猛然记起白凝曾经恶狠狠地盯着他，说‘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难道不是你让人做的？’
那时他以为她在说气话。
可……可她说的是真的！
她说过的话，从没有骗过他！
猛然间，墨晟渊脑海里闪过一抹白光！
如果白凝从未对他说谎，那么宋青河……
“墨晟渊，我没有杀宋青河……倘若有一天你得知真想，我绝不会……”
他猛地从记忆里抽身，不敢再去想之后的画面。
他从未如此慌乱过，苍白的唇剧烈颤抖！
“何枫！”
何枫推门进来。
“去查汇款账户，还有联系方式！把汇款给她们的人找出来！”
何枫点头，“好，只是墨总，前两天出狱的卢鑫至今没有任何线索，就好像被人刻意抹除了一样。”
地上跪着的两个女人，听到墨总这个称呼，瞬间绷紧了神色。
难不成她们拿钱办错了事？
她们立刻为自己开脱，“墨总……我们也是拿钱办事，欺负白凝最狠的不是我们，是那个卢鑫，她仗着在监狱时间最久，成了大姐大，随意欺负进来的新人，我们只是……只是迫不得已成了帮凶！”
墨晟渊敛去周身的怒意，森冷深沉的眼眸盯着地上的两人。
“你们帮了什么？”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我们……在她双手被推进缝纫机时，按住了她的胳膊。”
墨晟渊当即抓起玻璃杯，掼在两人跟前。
炸碎的玻璃碎片迸进皮肤里，两人大气不敢出一下。
“何枫，阿凝的手废到什么程度，你是看到过的。”
何枫后背一紧，小心喘出一口气，“是，墨总。”
保镖进来后，将鬼哭狼嚎的两个人拖走。
墨晟渊没明说，可这两人的下场如何，在场人心里门清。
晚上五点，墨晟渊拨通了白凝的电话，同时拎着大衣往外走。
门口撞见多日不见的宋晚萤，他眸色更冷。
“晟渊哥哥，你等等我。”
宋晚萤听着他轻声软语地对那头的人说，“我给你定的这些，可以吗？还想吃什么？”
那股极致的小心翼翼和温柔，是任何人都没感受过的。
宋晚萤嫉妒到发疯。
她忽然大声喊了一嗓子，“啊！晟渊哥哥我好疼啊！呜呜呜……”
白凝在那头听到了矫揉造作的声音，已经反胃反到饱了，“留给你的好妹妹吃吧。”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墨晟渊听着里头传来的嘟嘟声，气息微沉。
走进电梯，转身看向坐在地上揉着脚踝的女人，面露不耐，“既然想擦地，就把走廊都擦干净。”
宋晚萤才不想跟白凝一样当保洁！
她当即跳起来追上去，“晟渊哥哥，你再给我爸爸一次机会好不好，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墨晟渊在她进入电梯前，关闭电梯门。
只留下一句话，“白氏不养废物。”
紧闭的电梯门映出宋晚萤狰狞的面孔。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组没有备注的号码，低声吩咐。
“叫卢鑫动手……”
她原想着，墨晟渊厌弃白凝，她就留她一条活路，让她自生自灭。
可现在看来，墨晟渊对那个贱人越来越着迷。
这就怪不得她心狠了！
白凝，你本该一辈子困死在监狱里，怪只怪墨晟渊想方设法给你减刑……
白千山看到白凝郁郁寡欢的脸，伸手拍了拍，“阿凝，温医生又联系我了。”
白凝没去看那部手机。
温修尘不能来医院，可他有发后续带她离开的计划。
只要她点头，温修尘带她单独离开不是问题。
可她不想将爸爸扔在医院里，自己出去享乐。
“我再考虑考虑……”
她从病房出来，站在空中连廊望着远处发呆。
忽然鞋子被撞了一下。
她看到弓着腰的保洁，正在拖地，拖把头顶在了她的鞋面上。
她立刻侧身躲开。
然而拖布头又一次撞到了她的鞋子。
白凝蹙着眉抬起头，对上一双闪着幽光的熟悉眼睛。
她心中重重坠落，眼睁睁看着卢鑫摘下口罩，露出那张魔鬼似的面孔！
白凝双腿僵硬后退，“你……你怎么在这！”
昨天的一切不是幻觉！
卢鑫是故意在找她，所以追过来的？
“我们从监狱里出来的，能找到一份活计已是不易，你之前不也做保洁吗？”
白凝双唇颤抖，转身就跑！
卢鑫个子高大，将近一米八，手臂一伸，抓住她的头发。
白凝眼瞳狠狠一缩！
时间就像生出了一双血腥大手，把她彻底拉回四年前！
腿上的血液，撕裂的外衣，恶心的嘴脸，让她胃部翻涌！
“放开我！救命！”
饭点时，空中连廊一个人都没有。
白凝仰头看着那张逼近的脸，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想到你这位千金小姐，如今的豪门夫人，也跟我做过一样肮脏下贱的工作，就开心得不得了。”
白凝抱住她的手，猛地咬下去！
卢鑫吃痛，立刻松了手。
白凝趁机将她推开，奋力往前跑着！
身后的人没追上去，反而淡淡地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你跑得了吗？这里可没有成霏护着你，你能逃到哪去？”
白凝转身冲进楼梯间，一口气跑下了十三楼。
直到看到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终于吐出一口气！
卢鑫……
那个当年害她差点流产的罪魁祸首，竟然在医院当保洁！
她如赤身裸体地置身于寒冬腊月，抑制不住的恐惧涌进四肢百骸。
忽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白凝吓到猛地啊了一嗓子。
转身看到墨晟渊那张脸，竟然头一次生出，他没那么可怕的念头。
“阿凝，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墨晟渊浓眉紧蹙，警惕的视线环顾四周。
白凝一时间纠结着要不要说，她摇摇头，“没事……我没事，我爸饿了，把饭送上去吧。”
墨晟渊握住她冰冷的手，跟她五指交握。
这是白凝头一次没有甩开他，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
相反，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依赖。
强烈的欣喜涌上心头时，他也产生了一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