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散开在清晨的空气里。
他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又看了眼地上的男孩,只觉得有些讽刺。
“不是你女儿,瞎操什么心。”
说完,脱下他的大衣,把知知裹得严严实实抱出去。
“跟上。”
白凝看着他的背影,慢半拍跟上去,将房门关严。
墨晟渊只穿着单薄的衬衫,顺着长廊往山下走。
白凝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去哪?”
他没回话。
回到主宅的客厅,墨晟渊将知知放下,转身对白凝道。
“主宅今后不会让外人进来,所以今后的一日三餐,日常打扫清洁,都由你负责。”
白凝胸腔起伏,刚要反驳,就听他说,“做得好,年前让你去看你爸。”
白凝瞬间蔫了。
“墨晟渊,你不怕我给你下慢性毒药?”
知知紧张地盯着两人。
白凝察觉自己说话不妥,将人扯到厨房,“我给你戴绿帽子,你也这么淡定?还把我放眼前,你真不怕长针眼!”
墨晟渊讽刺地勾着唇角,她越是抗拒想逃,他便越想将人扣在身边。
“相比于长针眼,我更想看到你躲不开我,又没法反抗的无力样子。”
“你是心理变态吗!”她气到红了眼睛。
“白凝,现在没有你说不的权利,乖乖听我的话,否则这辈子,你休想再见你爸和那个来路不明的儿子!”
白凝的两根软肋,被他死死拿捏。
她再不情愿,也只能认命。
无形的恨意,又在她的心上加了一码。
对于白凝留在主宅的决定,只有她自己是反感的。
知知虽然不懂为什么大人永远在吵架,但能跟白凝朝夕相处,还是很开心的。
可她不敢表现出来。
早上八点,白凝忙活完了早饭,准备喊人吃饭。
想到知知脚扭到了,行动不便,便去敲她房间的门,“知知?”
“请进。”
里头传来稚嫩又开心的声音。
白凝推开门走进去。
这个房间,是她小时候住的。
没翻新,只更换了家具和床。
屋内摆设以粉色系为主,但枕头边摆着一个奶蓝色垂耳兔。
白凝多看了两眼,走到知知身边,“饿了吗?我抱你下去吃饭。”
知知点头,主动伸出小胳膊。
她穿着粉色的丝绒小裙子,手腕上挂着一根蓝色发绳。
“知知更喜欢蓝色吗?”
知知点头,眼睛里亮晶晶的,“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聪明吧?”
知知笑弯了眼睛,唇角露出一对酒窝。
白凝敛了眸底的笑意,乘电梯下楼。
去一楼卫生局给知知洗了手和脸,将她放在餐厅椅子上。
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墨晟渊并未回复下来吃饭的消息。
白凝将电话拨过去,一直没人接听。
她想起他昨天一直是发烧状态,会不会烧迷糊了?
她无心理会,“知知我们吃饭吧。”
知知往楼上看了一眼,轻声细语地说,“爸爸生病了。”
白凝夹了煎蛋给她,“对,生病就要多休息,睡觉比吃饭重要。”
知知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白凝说的肯定没错。
她乖乖吃粥吃煎蛋。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了顿舒心的早饭。
白凝发现知知很喜欢海盐红豆馒头。
她甚至忍不住发散思维,知知不会是她女儿吧?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转瞬即逝。
把她送回房间后,白凝下楼收拾厨房。
路过二楼时,她脚步顿了顿。
忽然,卧室里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
她下意识就要找扫把,刻在骨子里的打扫行为,让她懊恼。
在七夜没干几天,反射弧倒是形成了。
可一想到主宅所有的卫生都是她来做,憋着一口气往卧室走。
房门虚掩着,她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白凝推门往里走。
床上的男人紧紧裹着被子,浓眉间的痛苦化成了疙瘩。
掉在地上的玻璃杯四分五裂。
应该是想喝水,结果把杯子碰倒了。
她走过去,将大片玻璃捡起来。
“水……”
床上的人呢喃出声。
白凝动作一顿,被玻璃碎片划伤指腹。
她低头看着冒出来的血珠子,转身往外走去。
不多时,她端着水杯,拿着退热药回来。
“这次,不欠你了。”
她把融了药的水喂到他嘴边。
墨晟渊察觉到微凉的触感,下意识张开嘴。
很苦,但他依然全喝了。
沉重的眼皮掀起,他看到白凝站在床边,“阿凝……”
白凝看到他递过来的手,俯身握住他滚烫的手腕,将胳膊塞回被子里。
“墨晟渊,我越来越看不懂你。”
白凝没急着离开,而是静静盯着他的脸出神。
温修尘给她的建议,这一刻,她好像有了答案。
她拿出手机,给温修尘发了条消息。
墨晟渊睡醒下楼后,看到白凝握着吸尘器打扫沙发。
他径直掠过她身边,去冰箱取了冰水出来。
余光瞥见她无动于衷,男人抿了抿唇,换了一瓶常温水拿在手里。
他站在她身后三米远的地方,冷声问,“谁让你用吸尘器的?”
白凝关掉按钮,“我不用吸尘器,难不成拿嘴?”
墨晟渊将水瓶掼在吧台上,“用毛巾擦,吵得人睡不着。”
白凝沉了沉气息,“好。”
他眸光微闪,惊讶于她这次这么乖顺?
白凝去卫生间打了盆水,手臂上搭着干湿毛巾。
她跪在地上,卖力擦拭沙发。
想想觉得讽刺,这沙发,还是她亲自飞去国外订制的。
买的时候只顾着好看,清理起来却这么费劲儿……
墨晟渊看到她憋得通红的脸,心头拂过烦躁,“我饿了。”
“等我擦完。”她头也不回地回答。
“我说我饿了。”
白凝将毛巾丢进水盆里,迈着步子往厨房走。
这人生病怎么这么多毛病?
不!
他平时也一身毛病!
将早上的剩粥馒头热上,又煎了两个荷包蛋。
墨晟渊倚在门框上,病态的脸上挂着疲惫,“我不吃剩饭。”
白凝将鸡蛋打进锅里,“吃新鲜的,再等一个小时。”
墨晟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