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眼瞳剧烈收缩,鼻腔里的呼吸灼烫,可身体却冷到如同置身冰窟!
“不是的……一定是搞错了!”
“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她不敢去看墨晟渊的脸色,盯着散落的几张纸瑟瑟发抖!
何枫眼皮一跳,默默将主任带走。
这种并不光彩的事,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不可能?”
墨晟渊双脚踩在报告纸上,将人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看到她极力否认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可笑!
“白凝,你现在的样子,跟你四年前否认杀人时,简直如出一辙!”
白凝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
她死死咬着唇,“墨晟渊!你可以说我杀人,但你不能说……”
“这孩子三年零四个月前出生,那时候我们才结婚多久,嗯?婚内出轨!你还敢否认!”
他的手指指向不远处的成霖。
白凝摇着头,眼泪一颗接一颗滚落,“不是的……”
“说!那个野男人是谁!”
他再也压制不住心底咆哮的怒意,她的眼泪过去能软化他的心。
可心中,只觉得刺眼又恶心!
白凝竭力思索着这件事里值得怀疑的地方,可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怎么,现在还要为他遮掩?你不说,信不信我弄死那个野种!”
墨晟渊被那股混杂着嫉妒的愤怒,冲昏了头!
他将白凝一把丢开,大步朝着成霖而去。
成霖被这一幕吓傻了,从沙发上跳下来就要跑。
但他的腿太短了,跑了几步就被人临住后脖领。
双脚悬空后,脖子传来一阵窒息感,他疯狂踢打身前双眸猩红的男人。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墨晟渊盯着那张和他没有丝毫相似的脸庞,发出一声嗤笑。
“原本我还在想,我的儿子,怎么能恶劣到像你这般,原来是个野种!”
白凝挣扎着扑过去,就算她不喜欢成霖,可终究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她不允许墨晟渊伤害他一丝一毫!
她抱住男人的手臂,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砸。
“墨晟渊,你别动他……”
“你老老实实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我不屑动一个孩子,否则……”
他眼底的冷漠,像房檐冻结的冰锥,随时都能刺穿她的胸膛!
白凝咬着唇,“没有……孩子是你的……墨晟渊,我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我上哪去找别人!”
墨晟渊心口像是洞穿了,冷风嗖嗖往里灌。
她越是这般否定,他就越觉得她在为那个男人掩饰。
“温修尘吗?他大学时就喜欢你,还是你那些相亲对象?”
白凝百口莫辩,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温修尘在你回国时他就出国了!那些相亲对象是我爸安排的,我看都没看过!你为什么不信我……”
“你觉得我应该信你这张嘴,还是科学的证据?”
白凝感觉这一瞬间,又回到了四年前。
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说她是杀人凶手时,她百口莫辩。
她最信任的父亲躺在病床上开不了口。
她以为是她靠山的男人,铁面无私,站在所谓的证据那一边。
原来四年什么都没变,她仍旧是孤零零一个人。
发生变化的,只有她。
变得更加懦弱脆弱。
被小小的误会一击,便分崩离析。
她盯着他额头上因愤怒鼓胀的青筋,哑声道。
“墨晟渊,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小心猜测着,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墨晟渊喉咙一梗。
他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怒斥,“喜欢你?你只叫我觉得恶心!”
白凝松开拽着他的手,抹掉眼泪,丝毫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是啊,跟四年前一样,我还是叫你觉得恶心。”
“可我从始至终说的话,没有一句是骗你的,四年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但一切,也只是到此为止。
她不再做无用的辩解。
白到发青的脸挂着泪痕,身上像蒙了一层死气。
墨晟渊被烧到干裂的唇动了动,牵出裂口,血迹涌进嘴里。
又腥又苦。
比他吃过的任何药都苦。
“做错事的是你,现在连装都不装一下了?”他身体里憋着一股气,找不到发泄口。
白凝不做声。
成霖还在挣扎,“你松开我!是她出轨,关我什么事!”
墨晟渊看向白凝,“你就不怕我弄死他?”
白凝盯着成霖的脸,她不知道为什么能生出这样冷情的孩子。
冷笑一声,丝毫不在意,“你弄死他吧。”
成霖惊慌大叫,“你这个死女人在说什么!你还不给他跪下道歉!”
墨晟渊眉峰紧蹙,“闭嘴!”
成霖马上把嘴闭牢了。
“白凝,你是在用激将法吗?你就敢确定我不会下死手?”
白凝仰起头,呼吸沉重,她眼前的场景在飞速倒退,唯有他的脸,在眼前放大。
大到要砸进她的眼睛里,让她想逃。
“要动手就赶快,你在弄死他后,麻烦顺手也把我弄死。”
反正她也活够了。
太累了。
她这一刻生了个可怕的念头。
都去死吧。
成霖去死。
她也去死。
爸爸……爸爸也死好了。
这样黄泉路上,他们祖孙三人还能重聚。
总好过在这偌大的人间里,和这些妖魔鬼怪纠缠不歇。
墨晟渊丝毫感受不到她求生的欲望。
他咬着牙,不懂做错事的人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然而下一秒,他眼前的女人,身体直挺挺地往后倒!
墨晟渊下意识伸手去捞她,指尖擦过她身上的衣料,掌心只抓住一团空气。
白凝后脑勺磕在窗台边缘,整个人栽倒在走廊上。
墨晟渊立刻放开成霖,眼底的愤怒被惊慌失措覆盖。
“白凝!”
他冲过去将人抱起。
起身时,身体踉跄了一下。
他咬着牙稳住身体,迅速往外跑。
视线扫过她死灰色面色,心慌不已。
“你以为装病晕倒我就会轻易放过你!你做梦!”
“白凝!你给我睁开眼睛!我们的事还没完!”
可怀里的人,身体和双腿耷拉着,就像真的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