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邝芸婷未婚先孕生下墨晟渊,恰逢墨家遭变,墨家不得不放弃她,迎娶底蕴深厚的女人进家门。
而那女人唯一的要求是,把墨晟渊母子送走。
后来邝芸婷莫名去世,墨晟渊原本能留在墨家,可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他还是被送到了孤儿院。
墨家放弃了长子,就当他没出现过,放在福利院自生自灭。
直到她出现,将他从福利院带走。
一晃,十八年过去了。
白凝攥着安全带,悬着一颗心,将回忆压下去。
忽然,她的手被他扯过去。
一整瓶冰凉的矿泉水往她的手上浇!
白凝下意识往回抽,可被他攥的更紧!
墨晟渊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浮现极端偏执的幽光。
像是她的手上沾染了脏东西一般,用力揉搓。
白凝的双手因为受过伤,皮肤本就敏感,大力地揉搓,穿啦一股火辣辣的裂痛感。
她躲避不开,只能放软姿态,“墨晟渊,我不知道他是墨家人,宋婉萤找事,他帮我解围……”
“帮你解围你半夜跟他出来吃饭,下次是不是就要以身相许去开房,嗯?”
他低着头,浓密发丝落下一层光晕,声音冷到刺骨。
无力的感觉瞬间将白凝包裹得严丝合缝。
墨晟渊甚至听不到宋晚萤整她这句话,他只会看到他想看到的。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罪有应得?我永远是下贱不自爱的那一个?”
墨晟渊动作一顿,没说话。
他将空瓶子扔到后座,不顾车内淌得到处都是的水,发动车子离开。
白凝攥着湿淋淋的手,来自旁边的低气压,就像暴风雨前的沉闷,让她透不过气。
男人青筋凸起的双手握着方向盘,油门踩到了底。
车子穿越黑暗,最终在破晓那一刻,停在东城墓园门口。
白凝又想起出狱当天,被他压着来到墓园,磕头磕到晕厥的场景。
她牙关发颤,被他从车上拎下来拽着往里走。
墨晟渊对墨家人的憎恨程度,她能感觉得到。
私下跟墨家人有往来,在他眼里,等同于死罪。
握在胳膊上的手愈发用力,恨不得将她撕碎。
“出狱后特意上网查过我,却没查一查墨家的事,你要我怎么信你,嗯?”
见白凝说不出话,他扯了扯唇角,“他跟我长得不像吗,难道你一点疑心都没有?”
白凝喉咙发梗,她初见墨承泽时,确实觉得眼熟。
可完全没往墨晟渊那边想。
被拽着踉踉跄跄地穿越墓群,在一座无照片的墓碑前停下。
白凝站稳身体,瞥见墓碑上刻着几个大字。
邝芸婷之墓。
这是……墨晟渊妈妈的墓!
即使是当年他们结婚时,他也不曾带她来邝芸婷的墓前祭拜过。
她旁敲侧击地问过,可他说,他不知道他妈妈葬在哪。
白凝局促不安地站在一边,看到男人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糖果,放在墓碑前。
他站在朦胧天光下,被寒风裹挟着的挺拔身影,孤寂悲凉。
好像随时都要化在风里。
这一刻,有股心疼在她心底横冲直撞。
可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感受时,立刻打消了这股念头。
她可怜他?
墨晟渊又何曾可怜过她一秒钟?
视线从那几颗熟悉的糖果上挪开,垂着头,看着地面上的砖缝出神。
白凝冻到快站不住的时候,墨晟渊终于将头偏向她。
“你是不是想着,和墨家人一起弄死我。”
他莫名发笑。
微弱晨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一股比寒冬还要凛冽的森寒。
白凝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没有……”
墨晟渊握住她冰冷的手,捧在手心里。
外人看来,这是一种小心翼翼呵护的姿势。
可白凝却怕得要命。
“阿凝,别背叛我,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白凝盯着他幽潭死水一般的眼睛,听他沙哑的声音继续说,“作为惩罚,接下来一周,你不能去见白千山。”
这句话直接刺痛了她的神经,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凭什么!墨晟渊,你三番两次用我爸威胁我,只会让我越来越恨你!”
“恨我?”他宽大的手掌落在她麻木的脸上。
“阿凝,你只能爱我。”
白凝心脏重重一沉。
紧接着,冰冷的唇贴在她快要冻僵的嘴上。
呼吸的暖气扑在脸上,让她瞳孔皱缩。
她看到男人浅闭颤抖的睫毛,感受到撬开唇齿的温软,她浑身抗拒地往后躲!
后腰被有力的手臂圈住,唇被吻得更深更狠。
墨晟渊在他妈妈的墓碑前亲她!
他怎么敢!
“你妈妈……唔!”
白凝剧烈挣扎,却让他更狠更疯!
直到他亲够了,才慢慢放开她。
“阿凝,你要听话。”
白凝回到宿舍时,脑子里始终都在回响墨晟渊那句看似温柔,实则充满威胁感的话。
【阿凝,你要听话。】
听话的话,就会相安无事吗?
不听话,他会怎么样?
早上七点半,所有人都在睡梦中。
她跑回宿舍时,身高腿长的男人就跟在身后。
她迅速解开指纹锁,一把抵住房门,将想跟进来的男人挡在外面。
“墨晟渊,这是我的宿舍!”
男人讳莫如深的眸子盯着她紧张的脸,“七夜是我的,宿舍自然也属于我,包括你在内。”
说着就往里面挤。
白凝一狠心,将人往外推的同时,把门拽上。
结果这男人死死握着门框,门板直接压住他的手背,发出一声让人心惊肉跳的闷响。
白凝呼吸一窒,不知所措地松手。
墨晟渊淡淡地扫了眼手上的红肿部位,“很疼。”